之后,又捞出来,擦了头发,拭去身上水珠,换衣裳。
她不老实,活鱼一样要么缠着他,往他身上爬,要么到处乱跑,要满屋子满床抓回来。
十六岁的身子,青涩纤细,尚未完全长开,不似后来记忆中那样的妩媚娇艳多汁。
他几次没忍住,可一想到她没漱口,又强行把火气给压了下去。
终于,蓝尽欢被洗干净了,舒服了,弥散着半干的长发,乖乖窝在床上独自睡了。
沈赋心力交瘁,低头看看自己。
衣裳是扯开的,也不知道沾了她几次的呕吐物。
前襟和衣摆全是水。
额角落下来的发丝,被吐了口气,吹得飘动了一下。
还要洗自己。
养个女人比养十个熊孩子都累……浴斛里新换了热水。
沈赋将自己沉在其中,枕在木桶边缘,闭上眼睛。
躁动沈赋一下子坐起来,就见蓝尽欢屈膝缩成一团,坐在床尾,盯着他。
她长发如鸦青色的缎子一样铺落在床榻上,用寝衣把自己从脖子到脚尖全都盖得严严实实,正一脸怀疑,委屈,还有警惕地盯着他。
没死就好。
沈赋松了口气。
“看什么?本宫睡觉不喜欢穿衣服。”
他身上只盖了张极薄的夏日丝绸衾被,顺滑贴在肌肤上,此时坐起来,便如水一样滑了下去。
蓝尽欢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他腰下薄被堆叠的地方。
一大清早的,耀武扬威,那么吓人,挡都挡不住。
她又默默将目光移到别处。
“醒了就去漱口!”
沈赋对她昨天吐得昏天黑地,耿耿于怀。
蓝尽欢自从醒了,就缩在床角没敢动。
现在听见这句话,总算如蒙大赦,耗子一样从床尾那一头,蹑手蹑脚往下爬。
“等等。”
沈赋忽然唤住她。
蓝尽欢手脚并用地爬着,就立刻不敢动了,保持着诡异的姿势。
沈赋看她那怂样,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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