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轻轻一推便开了,迎面扑来沁人心脾的天竺葵和铁梨木混合的味道,昏暗中他隐约看到床上鼓起一团,悠长而平稳的呼吸。
于是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关上了窗户,阻挡寒冷夜风的袭击。
沈君书回到家就扑倒在床,身上使不出一点力气,满脑子只有疲惫、困倦。
可就算是这样,噩梦仍然一个接一个入侵,小时候沈商庭的打骂、同学的嘲笑、那场大火带来的恐惧,还有林鹤言冰冷的眼神,每一个都让他喘不过气,胸口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直到他听见熟悉的气浪,仿佛一根利针刺破困住他的膜,他才终于满头大汗惊坐而起,风很凉,他光着脚走到飘窗,透过仅有一指的缝隙往院子里看,林鹤言下了车。
在对方看过来的前一秒,风很贴心地又将窗帘挡了回去,他知道林鹤言看不见他,可三年多的习惯已成肌肉记忆,心脏砰砰直跳。
他在寂静中揣测林鹤言的一举一动,alpha推开门了,然后去关了窗,浴室里响起哗哗水声,最后身边往下一沉,铁梨木的味道铺天盖地将他裹挟,氤氲着潮湿水汽。
一切都那么正常又有条理,好像今天只是他们之间平凡的日子之一。
但有些东西不是沉默了就能当做没发生的。
“今天应酬累吗?”
他背对着林鹤言,黑亮黑亮的眸子半垂,似乎在看窗户外摇曳的树影。
林鹤言呼吸的热气洒进脖颈,腰上覆上来一只温厚的手,将他往后带揽入怀里,他便顺势翻了个身,头枕在alpha胳膊,埋进坚实的胸膛。
“还行。”
嗓音有些哑,还有淡淡的酒气。
“你喝酒了?”
“应酬哪有不喝酒的,我没开车,放心。”
沈君书知道,他看见是司机送回来,林鹤言从副驾驶下的车。
“我今天看到了。”
沈君书不自觉屏住呼吸,他抬起头,盯着林鹤言的脸侧,看他的反应。
“什么?”
“你和贺宇星。”
“嗯。
怎么了?”
怎么了?林鹤言问他怎么了?沈君书心口堵的更厉害,他眼底通红的印记还没消下去,只是借着黑暗,没人发觉他的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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