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来没再反对。
进组前一日,钱司壮从公司把江来送回公寓。
他操心惯了,这几日请教相熟同行,进组需要带哪些东西,怕记不住就一一写在备忘录上。
从地库坐电梯上楼,钱司壮把备忘录发给江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顾泽肖给我打电话了。”
江来没作声,等待下文。
钱司壮看他一眼,语气多了点试探的意思:“他刚从国外回来,看新闻才知道你受伤,给你发信息了。
你怎么没回啊?”
江来回想前段时间,他在医院醒来,骤然失去六年记忆,思维正混乱,很多消息就没有回复。
顾泽肖的大概也淹没在了其中。
“可能忘了。”
江来说,“我待会给他回一个。”
电梯抵达楼层,江来左转开门。
江棠承正坐在茶几边玩拼图,听到动静立刻跳起来,跑到玄关抱住江来。
钱司壮羡慕地说:“我都想生一个。”
江来鼓励他:“生。”
钱司壮想想又退缩了:“还是算了,不是每个小孩都像崽崽这么乖。”
厨房传出煲汤的香气,钱母穿着围裙走出来:“回来了?”
江来抱起江棠承。
这段时间他白天去公司上课,都是钱母照看江棠承。
考虑到江来明天进组,钱母今天特意来公寓做顿饭。
多年相处,江来早已视钱家母子为家人。
家人言谢显得见外,他笑着问:“好香啊,晚上吃什么?”
江棠承抢着说:“奶奶褒了骨头汤。”
钱母在其他方面帮不上忙,只能换着花样给他们做菜,每天一道汤必不可少。
钱司壮面露嫌弃:“又是汤啊。”
“春天多喝汤,医生不用帮。”
钱母自从生病后就开始养生,电视里天天放养生节目。
她没好气道:“你懂什么,洗手去。”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珠水培海棠,是江棠承跟钱母去菜场买菜,路过花店时看到,央求对方买下来的。
他出生在海棠盛放的季节,名字里又带个“棠”
字,故而很喜欢这种花。
江棠承问:“爸爸,好看吗?”
曲折细长的枝条上点缀浅粉色花瓣,江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似乎是某个清晨,酒店房间里,他赤足站在柔软的地毯上,双手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扣在头顶,按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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