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冶将装满千纸鹤的塑料罐子,甩到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缩在床角,和小玩偶一起,一个一个拆千纸鹤。
岁岁一直被人囚禁在地下室,没上过几l天学,它知道祝福语很少。
刚开始千纸鹤里,写的还是它对爸爸的祝福。到了后面,就变成了它的日记。
男人念着日记,他又笑又哭,颤抖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
“今天小白哥哥骗我,说他专门给我
,用人骨头熬了大骨头汤。我吃完,才发现是用方便面料包冲的!”
“月月姐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来发呆。岁岁睡不着,在想爸爸,月月姐在想她的妈妈。”
“容叔叔总喜欢偷亲岑爸爸,手还摸来摸去。娘娘不让我看,但我知道他们之后会做什么。哼哼,岁岁懂得可多了!”
小护士拿着手机,将岑笙叫了出去。
除了他,院方还联系了岁岁的母亲。只是女人已经组建新的家庭,拒绝将前夫再接回家里。
刚开始女人态度很强硬,一遍遍重复着,他们已经没关系了,不要再来纠缠她。
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生活,走出那段噩梦,她不想和一个精神病,住在一个家里。
岑笙听她发泄完,柔声和她聊了很久。
女人的态度逐渐软化,声音里也带着哭腔。
她和岑笙说了很多。
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记不清岁岁的脸,却还会在梦里,听见他哭着喊妈妈。
前夫一家都对她很好,她觉得自己不能不管他。可一见到男人的脸,她就会想起一家人,为了找孩子,露宿街头的日子。
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人贩子偷走了她的孩子,夜风吹垮了她的意志。
哪怕只是听到前夫的声音,都会激起她最痛苦的回忆。
“你不用自责,我能理解你的难处。或许你不能理解,但岁岁也是我的家人。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它的爸爸。”
岑笙靠在容冶肩头,静静地听着女人的哭声。
“没事,没人怪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噩梦已经过去了。岁岁一定也希望,它的妈妈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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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笙走完手续流程,带着岁岁爸爸离开精神病院时,天已经黑了。
这附近打不着车,伍庞专门开着面包车来接他。
只要小玩偶在视线范围内,男人就表现得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