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到了极点,远处墙外岗哨的脚步声隐约都能听见,遥遥人家有一两声犬吠。
近在咫尺轻微的嘀嗒声,熟悉而亲切,他醒来时恍惚了一下,才听出原来是自己的那块怀表。
后来那怀表给了她,如今也一直是她带在身上,她习惯将那块怀表放在枕下,他想拿出来看看时间,触手却是冰冷的金属,原来是自己的手枪。
他将枪推回枕下,这么一伸手,不意间触到她的长发,光滑而细密,有淡淡的茉莉清香,是巴黎洗发水的香气。
她睡得极沉,如无知无识的婴儿一样,只是酣然睡着,呼吸平稳而匀称。
他支起身子看她,锦被微褪下去,露出她光洁的肩,温腻如玉。
他慢慢的吻上她的肩颈之间,他下巴上已经微生了胡渣,刺得她微微一动,她这样怕痒,所以最怕他拿胡子扎她。
极远传来一声鸡啼,天已经要亮了。
他这天没有办公,所以睡到很迟才起来,和静琬吃过了午饭,就去月还山看红叶。
本来早上天气就是阴沉沉的,到了近午时分天色依旧晦暗得如同黄昏。
上山只有一条碎石路,汽车开到半山,他们才下了车。
山上风大,吹得静琬獭皮大衣领子的风毛拂在脸上,痒痒的让她用手去拔。
岗哨早就布置了出去,蜿蜒山路两侧背枪的近侍,再远的看不清了,都是一个一个模糊的黑点。
满山的红叶早已经红透了,四处都像是要燃起来一般火红的明艳,枫树与槭树的叶子落了一地,路上都是厚厚的积叶,踏上去绵软无声。
他牵着她的手,两个人默默往前走,侍卫们自然十分识趣,只是远远跟着。
山路之侧一株极大的银杏树,黄绢样的小扇子落得满地皆是,她弯腰去拾了几片,又仰起头来看那参天的树冠。
他说:“倒没瞧见白果。”
她说:“这是雄树啊,当然没有白果。”
环顾四周,皆是滟滟的满树红叶,唯有这一株银杏树。
不禁怅然道:“这么一棵雄树孤伶伶的在这里,真是可怜。”
慕容沣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忽然听到她说这么一句话,只觉得心中一恸,转过脸去望向山上:“那里是不是一座庙?”
静琬见一角粉黄色的墙隐约从山上树木间露出来,说:“看样子是一座庙,咱们去瞧瞧。”
她虽然穿了一双平底的鞋子,但只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迈不动步子了,一步懒似一步,只觉得双腿似有千斤重。
他看着她走得吃力,说:“我背你吧。”
她嗔道:“那像什么话?”
他笑道:“猪八戒还不是背媳妇。”
她笑逐颜开:“你既然乐意当猪八戒,我可不能拦着你。”
他也忍俊不禁:“你这坏东西,一句话不留神,就叫你抓住了。”
他已经蹲下来:“来吧。”
她迟疑了一下,前面的侍卫已经赶到庙里去了,后面的侍卫还在山路下面,林中只闻鸟啼婉转,远处隐约的闪过岗哨的身影,她本来就贪玩,笑着就伏到他背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
(第3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