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离开的,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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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要去民政局结婚,而不是去教堂结婚,我家人的恐惧并不是一个晚上就能消散的,但那种恐惧慢慢淡了。

第二天,我母亲对我极端愤恨,就好像她触碰的所有东西——咖啡壶、装着牛奶的杯子、糖罐子、一片新鲜的面包——都会让她想砸到我的脸上,然而她没有嚷嚷。

我无视她,早上我很早出门了,我去办给家里装电话的手续。

我匆忙办完,然后跑到阿尔巴港口,在那里逛书店。

我决心要在很短的时间内,克服自己在公开场合说话时的羞怯,比如说在米兰的书店里的场面。

我完全凭直觉一股脑选了一些书和杂志,花了不少钱。

尼诺说的话经常会回响在我的脑海里,经过多次迟疑之后,我最后选了弗洛伊德的《性学三论》,对于弗洛伊德,我几乎一点都不了解,我知道的关于他的仅有一点理论,也让我无法接受。

我还买了两本描写性的小册子。

我想“研究”

当今世界,就像之前在学校里读教科书、准备考试、写论文那样,也好像我之前对待加利亚尼老师给我的报纸,或者弗朗科在前些年给我的马克思主义小册子的方式。

很难说清楚,那段时间我对世界的认识。

我和帕斯卡莱聊过,和尼诺聊过,我有点儿关注古巴和拉丁美洲发生的事,我了解城区无法回避的贫穷、莉拉的溃败,还有学校把我的两个弟弟开除的事儿,因为他们在学习上不像我那么肯吃苦。

我还有过跟弗朗科长时间的交谈,还有和马丽娅罗莎偶然的会面。

现在,所有这些都卷入了一道白烟里(这个世界非常不公平,需要得到改变,但无论是美苏的和平共处,还是欧洲工党,尤其是意大利工党的政治改革,都倾向于让无产阶级处于等待状态,让他们保持附属地位,都在给革命泼冷水,结局是世界陷入僵局。

假如社会民主党获胜,那么资本主义就会统治世界,工人阶级也会成为消费主义的一部分)。

这些事刺激着我,时不时会让我很激动。

我强迫自己更新知识,了解时事,至少在刚开始,我的目的是想出风头。

长期以来,我都相信,所有一切都是可以学习的,包括政治热情。

在付钱买这些书时,我无意中看到我的小说就摆在其中一个书架上,我马上把目光转向了别的地方。

每一次我在书店的橱窗里看到我的书和其他那些刚刚出版的新书放在一起,我都会感到一种混合着害怕的自豪,一种强烈的快感,但到最后都会变成不安。

当然,这本小说是偶然产生的,是我用二十天写成的,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好像那是一种化解抑郁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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