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
许如卿连滚带爬,一路顺着血迹追了过去。
血迹一路蜿蜒去了池中,旁边扔着大白常穿的那件雪白的锦衣,已经破烂不堪,如同被野兽撕咬过一般。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又在地上见到了他当初塞给大白的手绢兔子。
“嗯?”
“大白!”
“刚刚在天香楼上,我喝了茶,不知怎地就睡过去了,但睡得并不沉。
我听到常公子说……”
那是血。
从房梁上滴落下来的,是妖兽墨色的血。
“你听错了,他什么都没有说。”
“傻子。”
雷鸣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震得他耳朵疼痛。
白蛇跟他对视一阵,终于游走。
他这才喘上气来,只觉得胸口剧痛,爬起来时,沾了一手腥臭的液体。
许如卿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寻找到要说的话:“我去爹的书房,求他允我带你出来时,瞧见了一只四壁都是冰晶的壶,西墙上多了把装饰精致的剑,之前也从未见过。”
许如卿也瞪大眼睛,跟那灯笼般的两眼对视。
试问闲愁都几许,倒是无晴却有晴。
他真是笨啊,直到此刻才幡然醒悟。
第一句的第三个字,和第二句的第四个字,加在一起,正好是“闲晴”
二字——闲晴壶。
也不晓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如果退缩,或者躲避,就会被猛兽吃掉。
唯一的生路,是鼓起勇气,背水一战。
两岸猿声啼不住,青鸟殷勤为探看——第五个字和第二个字,分明在说啼鸟剑。
一个念头忽然闪了出来:不能退缩,不能眨眼!
这便是代言人给的“任务”
了。
会被吃掉吧?这一次,一定会被吃掉吧?
寒冰凝成的箭头,染满整个池子的血,池塘边为了囚禁凶兽而设下的重重封印,一次又一次,越来越难以盗取的宝物……愧疚、痛楚和疑惑一起涌出,许如卿浑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架:“是我,是我亲手递给你的……”
睁眼时,却猛然望见盘踞在头顶房梁之上,体型庞大的白蛇。
许如卿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整个人却犹如被梦魇压住一般,动弹不得。
血红的眼睛,尖利的蛇牙,不断滴落下来的腥臭的液体。
他亲手递出去的蜡丸里,隐藏着锋利的刃。
可大白为何不逃走?许家究竟是靠什么,竟能这样驱使他?还有,藏在父亲书房里的,那人是谁?
那声音又像是哭,又像是笑。
他心中叫那两句诗塞得满满的,又酸又涩,不由得辗转起来,再难入睡。
每走一步,便越接近真相。
可眼前依旧是迷雾重重。
许如卿一直靠着长廊的柱子等着,终究是支持不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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