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经费”
,她先立下军令状再说。
几个月后小伍在皖南神速入党,小菲才知道她偷了伍老板娘的金首饰和金砖,那就是她交给组织的经费。
同道的男生带了些阿司匹林、十滴水、止痛丹之类的药品,算作他们的贡献,只有小菲空着两只手,她想哪怕把妈的狸子皮大衣带出来也好,“组织”
说不定也不嫌弃,因为“组织”
够穷的。
说不定小菲也可以破格成为党的同志了。
小菲一生都后悔自己错过了最方便的入党机会。
从小伍邀她一块儿去革命到她和大家一块儿朝革命出发,其实有一天一夜间,一天一夜就打点出她空身一个人出来。
第二天早上过江,小伍显得很得意,说:“这下我大我妈该哭了。
你妈正在我家打听呢。”
她看小菲愣愣的,咯咯地笑起来,说:“你妈不是昨晚还说她对我顶放心吗?”
小菲走在小伍身边,前头是老刘,后头是小周和三子。
让小伍一提醒,她看都看得见妈的样子:她慢慢从巷口伍家往巷子深处走,富富态态的身段一点分量也没了。
巷口的安慰话还跟在身后:“想开点啊,两个丫头在一块儿总好些!
……”
赶了大半天早路,近晚上老刘领他们进了一个镇子。
不多久五个人都歇在一个书院里。
只有三条长案,拼了拼大家躺成一溜,一条案子上是五颗脑袋,第二条案子上搁着五个身子,最后一条案子架着腿脚。
老刘躺在中间,左边两个男生,右边两个女生。
小伍和小菲都有点人来疯,相互间讲悄悄话,呵痒痒,动得条桌在她们身子下歪一下瘸一下,响个不停。
老刘重重叹口气,嫌烦了。
小伍马上静下来,然后对小菲耳朵热乎乎地出气:“三个里头哪个好看些?”
小伍问:“啊?”
又问:“不太丑的?”
“差不多,都丑。”
小菲没想到就是那个晚上,刘岱川呼出一口反感的叹息时,小伍和他就勾上了手指头。
他们先勾上的是眼神,还是在火车站碰头的时候。
到了皖南的第二年,小伍已经是伍股长,跟刘岱川政委的关系公开,小菲才想到书院的这个夜晚俩人给熬得够戗。
又过了一些年,小菲不做姑娘了,她想到这个晚上老刘和小伍才不会熬他们自己呢。
天不明他们就出发了。
镇口有个人拿了衣等着他们,说山里在下雨。
那一路走得很惨,小菲三步一跌五步一跤,摔到最后也不知出哪只脚哪只手走路了。
倒是泥泞里摔不痛,所以她一看把不稳马上就放弃,顺其自然倒下去。
其他人也不比小菲好,搀人的往往把人拽倒。
那位领路人把他们的行李都扛上,自己腰上拴根绳子让小菲和小伍扯住,走到地方天将晚。
先看到的是一群马。
后来知道那是旅部首长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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