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他微笑起来:我没有计划赴宴。
我怎么知道会有人请我吃晚饭。
我的计划也打乱了。
因为我原先也不知道我会请你吃晚饭。
没关系。
什么?我的头离开了车座枕垫。
你是不是很怕失业?他眼睛用力盯着路口的红绿灯。
他连盯红绿灯也会这样专注。
里昂如果没有这样独特的专注表情或许是个相貌平平的人。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失业了?
他把车驶过路口,这期间他一直紧抓着我的注意力。
我当然知道。
他说,我过去常常失业。
我做过起码二十家餐馆。
一看就知道你给炒了鱿鱼。
我是过来人,所以要你知道没什么可怕的。
车里暖气充足,我又把脑袋靠回去。
我来的时候路上就想,你一定给炒了鱿鱼。
一听你电话上的口气就知道了。
有什么可报复的?
什么报复?我不懂他干嘛用这字眼。
但似乎这字眼用得颇恰当,准确戳在某个痛处。
别发愁,这种工作一天可以找十个。
这种糟蹋生命的工作。
它也叫工作?它只能算个糊口的事由。
里昂不紧不慢地说。
车渐渐加速,但能感到它上气不接下气。
开了十分钟,里昂把它停在湖滨大道边上。
他跳下车,绕到车后,从后排座里拎出一个塑料油桶。
他掀开车前盖,车和他一块呼出白色雾气。
我钻出车门,问他用不用我帮忙。
他告诉我谁也帮不上忙,车太老了,开动一会儿,就得给它添些机油。
剧烈的寒冷冻得人眼珠也胀痛起来。
我凑着凛冽的路灯光去看里昂,发现他独个在笑,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笑容,是吃力地顶住寒冷而龇牙咧嘴。
西伯利亚的坚韧生命雪猢和狼,都会生发这种类似笑容的龇牙咧嘴。
大路上一群群车低啸着奔过,奔往某处去捕食。
里昂的话我基本听不见。
我大喊着问他:你刚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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