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还是没能拿出礼金,只好立誓跟师父保证,若艺成出师,必下山为她赚取学费,她欣然答应了。
她对我说:“阿越,为师不曾收过徒弟,除了知道你得给为师上交礼金外,其余都模糊的很,你有没有其他什么要对为师交代的?”
师父笑意融融地看过来,慵懒的模样胜过午后太阳,我恭敬看着她:“没有。
我父母都已过世,家境贫寒,所以学点技术聊以赚钱,承蒙师父不嫌弃,徒儿定会用功,不负师父厚望。”
金坞依旧神色不变,只是目光中有些惊讶:“为师并不是问你的身世和理想,为师只是想知道,除了礼金,你是不是还应该给我点别的什么东西?”
我略作沉思状:“就算要别的东西,也得等我学成之后。
毕竟徒儿如今一贫如洗,若是有钱,也不用上山来学艺了。”
她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转身提着酒葫芦出门了。
她并没有问为何第一次见到我那日,我浑身的血迹伤痕是从何而来,她似乎对我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大概,是觉得我于她没有半分威胁。
第叁章
师父的头发很漂亮。
我常见她泛舟湖中,卧于舟上,手持一柄紫竹伞,伞面洁白,遮住倾城的容颜。
青丝铺在水面,一半下沉一半漂浮,像是自湖底幽然生出的黑色水藻,神秘而又美丽。
我就在蹲在岸边一边看她一边捡黄豆。
师父说,若在她醒来之前我捡不完这些黄豆,一定会叫我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悔不该当初。
我果真没捡完。
她收起油纸伞,一根手指撑着额头看过来,上挑的眼角被青黛勾出好看的弧度,慵懒里带了丝妖娆。
“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还想学我金家的手艺?”
我低下头去:“徒儿错了。
徒儿不该一边看师父一边捡黄豆,分心误事。”
她好笑地看着我:“这么说,倒是为师的不是了。”
拍拍手站起身来,脚尖一点船身,黑色衣裙逶迤身后在水面曳出一路细碎波纹,她踏水而来,转而已近在眼前。
“下次为师不会在你做事的时候洗头发了。
到那时,你再完成不了任务,可不要找其他借口哦。”
我点点头,又问:“师父方才是在……洗头发?”
她手臂挽着湿透漆黑的发,偏着头,水滴从额头一路滑下来,鬓角还贴着湿漉漉的发:“不然呢?”
我说:“头发不是这样洗的。”
师父问:“那是怎么洗的?”
我一边惊讶竟有人不知道如何洗头发,一边耐心道:“当然是用皂角。
洗出来的头发又香又干净,师父没有洗过吗?”
她摇摇头。
我想了想:“师父等我片刻,我去山下集市买些皂角回来。”
她眯着眼,像是在看着我,又像是看向远方,良久,点了点头。
那之后,我有了一项新工作,帮师父洗头发。
师父经常说,金家奇门遁甲之术传内不传外。
她说这话大概是为了时刻让我记住她收我为徒做了多大的牺牲,以此我要用等价的金银来弥补这个牺牲。
我在寻月谷内待了四个月,虽在师父看来我只学得皮毛,但下山赚钱已绰绰有余,于是寻了个日子将我赶下山,并交代没有赚够五百两银子就不要回来了。
大概是我运气太好,下山翌日,便在城镇看见府衙告示,说要修缮监牢,特招深谙机关制造的奇能异士献计。
我欣然前往,很快制造出了完美坚固的牢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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