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孙千祈,千万的千,祈祷的祈。”
那叫南箓的白衣公子微笑着点头,垂下眼眸,不知想着什么。
此时太阳已落,天边几缕残红也渐渐消退,月亮透出了云层,弯弯的芽儿,泛着银色的光,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就着月光终于到了村口,一块过了年头的木板插在土中,月光下模糊的三个字:平水村。
孙千祈领南箓进了家门,点了盏松油灯,招呼着他坐下,随即忙碌着生火做饭,浓烟从灶房冒出来,伴着几声咳嗽,半个时辰后端了两碗白米饭和一盘青菜拌豆腐,有些局促地放在桌上:“回来得太晚,并无时间准备,粗茶淡饭,委屈南公子了。”
那南公子神态从容,并不见嫌弃,只是淡淡道:“叫我南箓便可。”
“那……那好,你唤我千祈便是。”
心中却嘀咕,萍水相逢的,这般讲究称呼却是为何,不过看这南箓举止神态,定不像自己般是个村野粗人,不知明日走的时候会不会留下些银两,唔,自己这也太没骨气了!可是家中真的好穷,盘中那几个豆腐都是他舍不得吃在坛子里腌了两个多月的,平时嘴馋也只是打开来闻闻味道就心满意足了,现在却拿出来招呼这山中冒出的客人,实在太奢侈!
正在吃饭的南箓停下筷子,看向那盯着他发愣的孙千祈,心道莫非这雾颜术不管用,竟被他看清了自己真实容貌?
“你在看什么?”
“啊……我我,南箓公子你一表人才,我都看得入神了。”怎样也不可表露自己那点贫穷的心思。
南箓暗惊,果然这雾颜术不管用,不知是他被紫淮骗了还是紫淮被那水中老怪骗了。
孙千祈却是暗道,这公子看上去并不缺钱,明日走前一定要留下些银两,一点点也好,不,越多越好,若是他真要给的话,自己定要推脱几番,最后才无可奈何地收下,唔,就是这样!
不料到了第二日,孙千祈才知是自己想太多了,枉他拿出自己舍不得吃在坛子里腌了半年的一小块腊肉出来煮了粥招待南箓,这人吃饱喝足后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孙千祈心中焦急,试探道:“南箓你还不上路?等到日头大了,行路越是辛苦。”
南箓却道:“你家中就你一人?”
“算是吧。”
“其实我无处可去才会流浪在山野,要不你收留我?”
“啊?”孙千祈瞪大了眼睛,“那银……哦不,那那那你也挺可怜的。”说完他就想扇自己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