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那沓资料,快步在街上奔跑着。
她感觉到心脏狠狠地抽搐着,很难过很难过。
她一边跑一边想,他的理由,他有什么理由?是什么样的理由让他那样狠心,相逢相见不相认?
她哭着跑回了自己的公寓,从衣柜里找出那件去过阿里、去过广东、去过印度的衬衫。
她抓着它,像疯了一样跑到沈乔,不,现在应该是陆海洋租住的地方。
敲开门的时候,他正在洗头发,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看到她红红的眼睛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她大概哭了很久很久,嗓子都是疼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抱着那件衬衫盯着他看。
他看着那件衬衫,眼睛突然一酸,但他克制住了。
他递给她一张纸巾,头上的洗头水泡泡沿着他的脸往下滴落,可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知道,该来的已经来了。
原本沉默的苏眉突然跳了起来,她大声喊着一个名字:“陆海洋,陆海洋……”
她喊得很疯狂。
沈乔突然把她紧紧地抱住,她在他怀里打他,踢他,咬他。
沈乔没有放手,他轻轻地说:“傻瓜,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不懂得忘记这样一个胆小的人?
“胆小鬼。”
她像得到某种鼓励一样疯了似的叫道,“你是胆小鬼,你明明就回来了,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扮成另外一个人?为什么每次我认错,你都不肯承认?”
她用力推开他,丢掉手上的衬衫,用脚用力地踩着:“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带着它,我觉得我像是背负着一颗心。”
苏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就因为一直背负着它,所以我从不敢走远,我一直都留在恩港。”
她的话像刀一样绞着他的心。
初遇的时候,她还小,有足够的钱,也足够漂亮,更有足够的骄傲,她处处挑衅他。
他以为是自己倒霉,举世滔滔,她偏偏挑上他来对阵。
她只是想找一个对手,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所以他迟疑,惊怯,喜欢于是成了银瓶乍破水浆迸。
怎么能不迟疑呢?她是那么动人,那么美丽。
她充满邪气的直勾勾的眼神,她那取笑人时的表情,她那淡漠的笑容,还有那像贝壳一样的牙齿,都让人爱不释手。
那个幸运的人怎么可能是他?
于是他把喜欢小心地藏在心里,甚至伸手想要推开她。
他那时候想,等到有一天,他也有足够好的家世,有了足够她挥霍的钱,他再告诉她,其实他也是喜欢过她的。
其实在他吻上她的唇时,他胸腔里的心就已经溺水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他还来不及有任何举动,她家的冷库就出了那么大的事。
他是如此懦弱,哪怕在最后一刻,她一无所有,在父亲求他一起逃逸时,他仍是奔向了自己的家庭,弃她而去。
虽然午夜梦回,他有想过她要怎样才能走出困境,也有想过回去,但仅仅是想过,他一直都不敢回恩港。
直到攒了一笔钱,做了脸部微调手术,他才敢用另一个身份回来。
回来时,他想过,她也许早已忘了他。
可是五年了,她还是这样,好像决定要把一生的喜欢都耗尽在他身上。
那样忘情地沉溺与付出,令他还有什么理由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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