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闻之不语,只深深盯着他看,良久道:“景颇,你可想知道这奏章上写了什么?”
景颇一震,额头微微见汗。
楚王冷冷一笑道:“罢了,不论那景连与你亲疏远近,终是你景家所荫,你即日速去权县,将此事彻查清楚!”
景颇深深松一口气,一揖礼道:“臣即刻便去。”
芙蓉宫。
卮灯火苗微动,田姬穿一件金丝翠羽织锦直裾,乌发垂腰,跽坐抚琴。
楚王坐在案前,双目微闭似在听琴,不想琴音未落,楚王竟深深一叹。
田姬慌忙停下,起身垂首道:“大王恕罪,臣妾的琴声扰得大王烦忧。”
楚王乏乏一笑,看向她道:“过来坐。”
田姬在楚王身边轻轻坐下,柔声道:“大王,若有烦恼不好与人道,不如与臣妾随意说说。
臣妾不能为大王分忧理政,只求大王不致郁结忧闷。”
楚王心中一戚,叹道:“是啊,满朝臣子,不谷竟无一人可言。”
楚王如何不明白,为争令尹之位,各方势力相持不下,他身为一国之君,实是朝堂一枚衡器,不可偏好,不可疏离。
即使他最爱的臣子被人设计追杀,他亦很难一怒之下去凶除恶。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楚王自嘲一笑,“不谷却不能。”
昭和府。
金兽香炉香烟袅袅,昭和怔怔地对着一盏茶。
“景连买凶一事,景颇当真不知吗?”
婵媛皱眉道。
昭和冷冷一笑道:“知不知情,此事他都难辞其咎。
又出在定令尹之位的当口,确是他时运不济。”
婵媛一喜道:“那真是灵均为良人助力。”
昭和却缓缓摇头道:“妇人之见。
灵均令景家难堪,日后景颇必会报复。”
婵媛一怔,狐疑道:“灵均一向受大王器重,难道大王不会处置景颇?”
昭和沉吟道:“大王若真想处置景颇,何必还要他去彻查此事?大王的心思,不是你我或屈家可以猜透的。
目前形势未明,和屈家的婚事,还需再谨慎些。”
“爹!”
屈原怔怔地站在门口。
屈伯庸猛然回身,即使为他平安归来心中甚慰,此时仍沉声道:
“你眼里可曾有这个爹?如此大事,竟不与我事先商量!
上次例钱之事,已得罪朝中不少大臣,这次又将景家置于尴尬境地,此后你在朝中还如何行事?”
屈原忽觉颓丧,他在山谷中九死一生时,以为父亲多少会有一丝怜恤,他垂下眼睛不再说话。
屈由悻悻道:“爹,景家几乎杀了原,要不是原命大,爹现在便只能训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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