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手来,举着那枚玉佩,用力扔远。
昭和府。
昭和与婵媛跽坐案前,采薇伏在地上饮泣。
气氛凝滞。
昭和忽然起身,深深一叹道:“是我养虺成蛇,自食其果啊。”
说罢掩面对窗。
婵媛抹泪过去,挽住他的手臂轻声道:“碧霞几时受过这种委屈,我想替她都替不了。
这次多亏屈原救了碧霞,又将她送回府上,否则……”
婵媛说不下去,转身对采薇道:“你与小姐素同姐妹,以后万不可再要小姐发生这样的事,回去好生照顾她吧。”
采薇含泪施礼而退。
昭和的眼神越来越沉郁,对窗外自语道:“我必要叫你亲偿戏弄碧霞的罪债。”
说罢向外沉声道,“来人!”
权县。
景连忽见景颇从天而降,心中大惊,立刻屏退左右,将景颇请入内室。
“大人……此行所为何事?”
景连斟了一杯热醴,送至他面前案上。
虽未确定景颇来意,但景连依直觉,已知大事不好。
果然,景颇喝一口醴浆,将那耳杯狠狠一掷,厉色道:“你干的好事!
还敢问我?”
景连狠狠一凛,见景颇杀气腾腾,只好铤而走险垂死一搏,于是抬眼盯住景颇阴沉道:“大人莫非忘了,我亦是受人指使啊。”
景颇冷冷一笑道:“可有证据?”
景连哽住,缓缓道:“我虽一时没有证据,但大王若不是已起疑心,何必叫大人亲自来这里?”
景颇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可惜了你景连如此聪明,既已猜到,何不一不做二不休,为你的家人做个顺水人情给我?”
景连再也不能佯装镇定,惊叫道:“大人究竟何意?且痛痛快快地说了吧。”
“你既已猜透大王的心思,必也能看透这结果,事到如今,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若是大王给我定罪,整个景家必受牵连,自然也饶不过你,不过……”
景颇说着,将头凑近景连瓮声道,“若是你能担下此事,即是最小的损失。”
景连浑身一颤,忍不住哆嗦起来。
景颇缓缓起身,凑近他冷笑道:“放心,我必会照顾好你的家人。”
次日傍晚,景连怔怔地坐在屋中,窗外四下都是黑衣卫士,只等得到他的死讯好去复命。
景连长长一叹,起身将长剑缓缓抽出。
他在世这几十年,自然知道获多少利便要担多少险,此时他并不恨景颇,却是对屈原恨之入骨,这是唯一一个让他败得如此惨烈彻底的人。
他细细想了一夜对付屈原的计策,写好之后放入锦囊交给程虎。
这不是简单的刺杀,让屈原痛痛快快地偿命已经不能平他之恨,他要屈原身败名裂、受尽唾弃,让整个屈家无法翻身。
想到这些,景连恢复了阴鸷的神色,他觉得自己死亦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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