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我当然就只会露出看店的那张脸而已,也会因为没素材可以写连载专栏而感到困扰。
不过,好歹我也在街头杂志上连载好几年了,我发现一件事——专栏这种东西,不必每次都写得极其有趣。
有时候写得比较松散一点,反而会出乎意料地受欢迎。
重点在于,我已经变得能够一面写稿一面放松了。
这是不是表示我也设法学到了顺利度过截稿日的方法了呢?
不过,这种理所当然的每一天,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这世界没有好心到一直置你于不顾,开始工作的铃声一定会响起。
注意到那个年轻人,是在年假过后的星期一,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彩色瓷砖人行道上的午后时分。
我拿着鸡毛掸子在店头把跨年的灰尘从水果上掸落时,注意到他的视线。
那是一种拼命到甚至会让人感受到物理压力的视线。
我头一抬,发现这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正从西一番街的人行道底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家的店看。
会不会是我在哪里设陷阱猎捕过的家伙呢?“复仇”
这两个字让我的背脊发起抖来。
不过,知道我一向行事如何的各位,应该都很清楚吧。
只是那年轻人的视线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店头的特卖品菲律宾香蕉而去。
这个年轻人注意到我在看他后,好像从梦中醒来似的别开眼,轻轻拖着右脚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的牛仔裤好像穿很久了,已经有自然形成的磨损,在大腿的后面开了个洞,底部的地方松垮垮的。
黑色羽绒服的破洞就像有蜈蚣帮忙补过一样,肩上的黑色大肩包是斜背着的。
他全身略往右侧倾斜的背影实在让人印象深刻。
是不是他脊椎侧弯呢?这么年轻又奇怪的孩子。
我这么想着,又回头去掸水果了。
当然,我也彻底忘记了那小子的事。
毕竟,池袋是东京屈指可数的起讫站,我不可能记住走过站前的每个人的脸。
不过,那小子很特别。
每隔九十分钟,他一定会走过我们水果行前面。
他每来一次,就会以热切的视线看着我们店头的商品,草莓、香蕉、苹果和洋梨。
就在他进入第四次绕圈时,我在店门口迎接他到来,手上还拿着招待他的菲律宾香蕉。
他给人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而且很少有年轻人一整天在池袋这样绕着圈子走的。
或许这会是可以用在专栏里的好题材。
在建筑群的夕阳天空下,那个年轻人又走来了。
他的脸色讲好听一点,是下了霜的土色。
拿手指去戳的话,好像就会有手指的形状凹进去一样。
察觉到我时,小伙子露出吃惊的样子,然后又变成难为情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肚子饿了吧?这个请你吃。”
仔细一看,是个还蛮帅的年轻人。
他很害怕,连手都没有伸出来。
“没关系,不用在意。
这个到了明天早上,就会丢进厨余袋里了。”
他的声音和身体一样细,而且没有元气。
“可是我没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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