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正是‘荣华如梦’的写照吗?真想让芭蕉看看这景况。”
和尚有些自得,又有些感伤地看着海面,语调沉缓地说。
怎么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提起芭蕉?
金田一耕助有点纳闷地看着和尚,和尚也回过头来看着他。
“这附近还好,再往西走的话,因为靠近吴市(是广岛湾东岸的城市,也是二次世界大战时日本的军港),每座岛简直就像蜂窝一样,到处都是洞。
听说有座岛上还有秘密毒气制造厂,现在政府正为了处理那些毒气大伤脑筋呢!
我们岛上也来了五十多名军人,他们到处挖山,建造防空监视所、高射炮阵地等等,挖得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真是太不像话了。
不是有句诗说‘国破山河在’吗?我们简直成了国破山河改。
你看,这就是狱门岛!”
事隔这么久,金田一耕助仍无法忘记当时从“白龙”
号上看到的狱门岛的情景。
濑户内海半晴半阴,在秋日天空中,灿烂的夕阳自狱门岛往西方沉落,阴郁的乌云在狱门岛以东的天空上飘移着,而狱门岛则巍然耸立在海上,光芒耀眼。
长满了赤松林的狱门岛上,山麓中隐约可见零星的白墙房屋,在夕阳的映照下,这些白墙房屋被镀上一层诡谲的殷红。
当金田一耕助觉得这片景象似乎在暗示着整座岛的命运时,不由地从脊背升起一股寒意。
“那栋高高的建筑就是鄙寺,下面那间偌大的房子,就是鬼头家。”
和尚用手指着岛上的建筑介绍说。
这时候,船正好绕过一个大悬崖,寺院、房子都在视线中消失了,只剩一个平坦的峡湾,到处散布着渔夫们住的茅屋。
峡湾深处还有一艘水运店家派来接驳的小船,正慢慢朝这边划来。
由于附近的岛上少有平地,像这艘三十五吨的蒸汽船要靠岸停泊很困难,因此,每座岛上都有水运店,专门负责接驳联络船上的乘客。
小船准确地停在联络船边。
“师父回来啦!
喔,竹藏也一道啊?吉本先生,麻烦您将这些东西送到白石的志村那里好吗?还有,顺便帮我向美代问好。”
小船的船长热忱地向联络船上的人们寒暄着。
三个人上了小船后,联络船便掉转方向,渐行渐远,小船则慢慢往岸边划。
“师父,这位客人要去你那里吗?”
小船船长好奇地问。
“他是鬼头本家的客人,暂时住在岛上,你们可要好好招待人家啊!”
和尚细心地叮咛着。
“这样啊!
哦,对了,师父,吊钟的事怎样了?”
“我打算在这两三天内找几个年轻人去把吊钟搬回来,不过因为吊钟很重,所以到时候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和尚十分郑重地说。
“这还不容易吗?不过话说回来,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捐嘛!”
船长略带抱怨地嘟哝着。
“话不能这么说啊!
当初怎么会知道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呢?”
和尚态度文革,语气平静。
“是的,是的。
啊,到了。”
小船到达栈桥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大雨来,整座狱门岛都笼罩在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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