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又下雨了。
灰色的雨幕倾斜着披下来,像一片水晶珠子结成的挂帘。
起床时我感到又倦又乏,站在窗前向外望着,嘴里还残留着斯特恩伍德姐妹浓烈、苦涩的味道。
我了无生气,空虚得犹如稻草人的口袋。
我到厨房里去喝了两杯清咖。
能让你宿醉的,不光是酒精。
这回是女人带给我的。
女人把我恶心到了。
我刮了脸冲了澡,穿好衣服,翻出雨披,下楼朝门外望去。
街对面,往北一百英尺的地方,停着一辆灰色的普利茅斯轿车。
就是前一天试图跟踪我的那辆,也就是我向艾迪·马尔斯打听的那辆。
车里也许是警察,如果一个警察手上有大把时间,并且愿意浪费来盯我的梢的话。
也可能是某个侦探界的滑头,为了插上一脚别人的案子,正设法打探情报。
也可能是百慕大主教,专程来批评我的夜生活。
我出门到后面的车库里取了车,绕道楼前经过那辆普利茅斯。
里面独自坐着个小个男人。
他发动汽车跟上来。
看来他比较擅长开雨路。
他靠得足够近,碰上短的街区我还没开出去他已经跟上来了;他又离得足够远,多数时间我俩之间总有其他车子。
我一路开到大道,在我办公楼旁的停车场停了车,走出来时,我的雨衣领子竖得很高,帽檐压得很低,冰凉的雨水拍打着两者之间的我的脸。
那辆普利茅斯车停在路对面的消防栓前。
我走到十字路口,等绿灯亮了穿过去又踅回来,靠近人行道和停泊的车辆。
那辆车没动。
没人下车。
我走上前,猛地拉开它靠人行道一边的车门。
一个眸子亮闪闪的小个男人缩在驾驶座的角上。
我站在那儿探头看他,雨点重重拍打着我的背。
他的眼睛在盘旋的烟雾后面眨了眨。
他的手不安地在纤细的方向盘上拍着。
我说:“还没想好吗?”
他咽了口唾沫,他唇间的香烟一上一下动着。
“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他紧张地小声说道。
“鄙姓马洛。
就是你想方设法跟踪了两天的人。”
“我没在跟踪谁,伙计。”
“那就是这辆破车在跟踪。
也许你无法控制它。
随你怎么说吧。
我现在要去对面咖啡店里吃个早饭,橙汁、培根配鸡蛋、吐司、蜂蜜、三四杯咖啡,再来一根牙签剔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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