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从门口出去,在律师学院空空的人行道上走了二十步,一句话都没有说。
两人都完全没有表情。
对克里斯托弗来说,这有点像约克郡。
他印象中的马克,站在格罗比的草坪上,戴着常礼帽,拿着雨伞,猎松鸡的猎手们在他身后的草地上行走,越过山顶走到低处的障碍物旁边。
马克可能从来都没这么做过,但这就是他在他弟弟心目中的形象。
马克发现他的伞上一处皱褶没有整理好。
他在进行严肃的心理斗争,考虑是否要把它解开重新整理——那可是相当麻烦!
——或者可以等他到了俱乐部再说,在那里他就可以叫门房帮他立刻弄好。
这就意味着他得带着一把没有整理好的伞走上一又四分之一英里穿越伦敦,这样会令人很不愉快。
他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那个银行家帮你证明那种事情。”
克里斯托弗说:“啊!”
他考虑了一下,在大脑只有三分之一可以运转的情况下,他可以跟马克争吵一番,但他争得已经累了。
他猜测拉格尔斯,他哥哥的朋友,会因为波特·斯卡索跟他的友情做出种种恶意的揣测。
但他没有好奇心。
马克感到微微的不适。
他说:“你今早在俱乐部有张支票被拒付了?”
克里斯托弗说:“是的。”
马克在等待解释。
克里斯托弗很高兴得知这个新闻传播的速度,这证实了他对波特·斯卡索所说的话。
他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好像看着一件机械模型流畅地工作一样。
马克更困惑了。
三十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南方的大叫大嚷,忘记了这世上还有沉默寡言的人存在。
如果在他的部门里,他会简洁地指责交通部职员的懈怠,或者指责他的法国情人——同样简洁地——在他晚饭的羊肉里加了太多调料,他习惯听到一大堆的借口或者否认,精力充沛地说个不停。
所以他已经习惯认为他自己几乎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说话简洁的人。
他突然不舒服地想起——但也带着满足感——他弟弟确实是他的弟弟。
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对克里斯托弗一无所知。
他好像在车道上往远处望,在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看一个孩子调皮捣蛋。
那不是个真正的提金斯,他生得很晚,是个受母亲溺爱的孩子,而不是受父亲关心的孩子。
母亲是位值得尊敬的女性,但是是从南瑞丁[212]来的,因此温柔,还很丰满。
提金斯家年纪大一点的孩子受挫的时候,习惯责怪他们的父亲没有娶一个他们区里的女人。
所以,从他自己的角度,他对这孩子一无所知。
据说他很聪明,很不像提金斯家的一种特质。
和多话有些类似!
……嗯,但他并不多话。
马克说:
“妈妈留给你的钱你都拿去干什么了?两万呢,不是吗?”
他们正在穿越一条窄窄的小街,两边是乔治王朝时期风格的房子。
在下个四方院子里,提金斯停了下来,看着他哥哥。
马克站着让他看着。
克里斯托弗对他自己说:“这个人有权利问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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