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了,你就很难停下来。
很快你就会开始说“对不起,当然你是对的”
,还有“你的想法肯定是最好的”
,再不就是“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最有价值的东西”
。
接下来你就会知道,诚实和真理已经永远离你而去,就像天边闪烁着微光的星星,就像幻想中的那些优秀矜贵的人那么遥不可及。
然后你发现,你对待生活的方式正如桂冠剧社对待《化石森林》,或者像史蒂夫·科维克对待他的鼓,热忱,草率,装模作样,而且全都是错误;你发现自己说“是”
的时候明明想说的是“不”
;当你说“我们应该一起面对这件事情”
时,心里想的是完全相反的意思。
然后你忍受着汽油的味道还骗自己是鲜花,任由一个臃肿的红脸男人把自己压在身下,让这个你一点都不喜欢的谢普·坎贝尔在你身上像猪那样呼嗬喘息,最后两人在彻底的黑暗中面对面,你才赫然明白: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怨谁呢?
爱波把书桌收拾干净,并且为弗兰克铺上干净的被单之后,就提着废纸篓走去后院。
这是一个典型的秋日,气候温暖宜人,一阵阵的微风拂动着草地上的落叶,让她回想起童年早期的美好日子,回想起开学前几天大人为她准备的新羊毛衫,一支支崭新的铅笔,还有苹果的甜美。
她提着废纸篓穿过草坪,走到焚化炉,然后把所有的信纸都倒在里面并且用火柴点着了炉腔。
她坐在被阳光晒得很温暖的石墙边上,看着无形的烟慢慢从炉里爬出来,越爬越快,掀起的小小热浪使得前方的景物模糊变形。
鸟儿啾啾鸣叫,树叶沙沙响动,中间还夹杂着孩子的嬉闹声;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仍然无法分辨哪些声音是詹妮弗和迈克尔,哪些是米莉的孩子——甚至无法肯定这些声音是不是来自米莉家。
从一定的距离听来,孩子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听我说啊,听我说!
你知道她还带了什么东西给我吗,玛姬?听我说嘛!
我正在告诉你一件事情呢!”
玛姬·罗森博格、她的弟弟乔治、玛丽·克劳福德和埃德娜·斯雷特都在那里。
他们在隔离带的矮树丛边蹦蹦跳跳。
上面的草基本上都秃了。
不过孩子们喜欢周围的一些小山洞和平滑的岩石,并且把收集起来的冰激凌纸杯盖子都藏在里面。
“你知不知道她还带了什么给我?我是说我妈妈。
她还带了一件漂亮的蓝色开司米羊毛衫,让我穿着去上学,还有跟它颜色相配的袜子,还有一个漂亮的香水喷雾瓶。
你挤一挤这个瓶子,喷头就可以喷出真正的香水。
后来我们跟明顿先生一起开车去了怀特普雷恩,他是我妈妈的朋友。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然后吃了冰激凌,我一直玩到十一点十分才去睡觉。”
“她为什么只待了两天?”
玛姬·罗森博格问,“你原来说她打算留一个星期的。
乔治,你快给我停手!”
“我没那么说。
我说的是她可能会留一个星期。
下次她再来的时候可能会吧,也有可能是我过去找她,然后跟她住一个星期,如果我可以去——”
“乔治!
下次我再看到你掏鼻孔,然后把手指放进嘴里我就……我就告诉妈妈,我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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