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统帅罗伯特·李宣告投降,战争结束后,他退役重新回到种植园,在那里又居住了三四年。
大约在一八六九或一八七〇年,他返回欧洲,在苏塞克斯郡的霍尔舍姆附近购买了一小块地产。
他在美国曾经发过大财,他之所以会返回英国,是由于他讨厌黑人,也反对共和党允许黑人参加选举的政策。
他是一位有怪癖的人,凶狠暴躁,生气时言语粗鄙,性情异常孤僻。
他定居在霍尔舍姆以来的这些年里,始终深居简出,我并不清楚他是否去过城镇。
他拥有一座花园,房子四周还有两三块田地,他可以到那里进行锻炼,可是他却时常数周都始终足不出户。
他喜欢狂饮白兰地酒,而且有着极大的烟瘾,但他讨厌社交,没有任何朋友,甚至和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来往。
“他对我也是漠不关心。
事实上他还是喜欢我的,因为他第一次见到我时,我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
当时是一八七八年,他回国已有八九年了。
他恳求我父亲让我与他住在一起,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疼爱我。
当他没喝醉时,喜欢与我一起打双陆(又叫十五子游戏,双方各有十五枚棋子,掷骰子决定棋格数的常见游戏)、玩象棋。
他还时常让我与用人以及一些生意人打交道。
所以当我十六岁时,已俨然成了小当家。
我掌管着所有地方的钥匙,我能够随意查看任何地方,做我喜欢的任何事情,只要不去打扰他的隐居生活就行。
但是唯有一个奇特的例外,那便是在阁楼的那层有诸多房间,而唯独其中一间堆放着破旧杂物的房间是常年上锁的,他严禁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进那个房间。
我曾经耐不住好奇,透过钥匙孔向屋内窥视过。
但除了预料中那样,在屋子里堆放着很多破旧箱笼与大小包袱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一天,应该是在一八八三年的三月,一封贴有国外邮票的信送到了伯父的餐盘前。
对他而言,这一封信却是异乎寻常的事,因为他的账单从来都是以现款支付,他又没有半个朋友,所以他以前从没收到过信。
‘从印度邮来的!
’他边拆信,边诧异地说,‘本地治里的邮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他匆忙拆信封时,忽地从信封中掉出五个既干又小的橘核,噼里啪啦地落到盘子里。
我正在发笑,突然看到了他的脸色,我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他咧着嘴,瞪大了双眼,面如死灰,呆呆地盯着颤抖的手中依旧紧握的那个信封。
‘K.K.K.!
’他尖叫起来,接着嚷道,‘天哪,上帝啊,罪孽难逃呀!
’
“我喊道:‘伯伯,怎么啦?’
“‘死亡!
’他边说边从桌旁站起,返回了自己的房间,只剩下我依然在那儿感到心惊肉跳。
我拿起那个信封,发现信封盖口的内侧,也就是涂有胶水部位的上端,有用红墨水潦草写下的三个K字,而信封里除了那五个干瘪橘核,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到底因为什么事让他如此恐惧呢?我离开那里准备上楼时,恰好遇见他下楼,他一只手拿着一把破旧的,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想必是阁楼那间神秘屋子的,另一只手却拿着一个类似钱盒的小黄铜匣子。
“‘他们想干吗就干吗吧,可是我最终一定会胜利的。
’他赌咒般地说道,‘让玛丽今天为我房间里的壁炉生火,再让人去把霍尔舍姆的福德姆律师请来!
’
“我遵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律师赶到时,我被叫到他房间里。
那里炉火熊熊,在壁炉的炉栅当中还有一堆黑色的纸灰。
那个黄铜匣子放置在一旁,盖子是打开的,里面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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