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红雨总算是点了点头,道:“那我就与你同去看一趟。”
绮罗笑道:“行,那我明日就和夕月去尚仪局添名。”
红雨重重点了点头。
次日两人同去尚仪局添名,尚仪局去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大内卑籍女子,几乎没什么奔头,很多都是一辈子在宫中一隅周而复始做着卑贱的活计,到年迈不堪再放出宫,了此残生,大多终生孤寂。
是以但凡有机会能脱离贱籍,那些心野的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去钻一钻。
是以司乐司这次擢选宫人,来的人如云一般。
刘夕月见状,不禁也生出些许怯弱:“这么多人,为什么我觉得我的希望如此渺茫?”
绮罗劝道:“现在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底子,不必说这么丧气的话。
你也不是不知,大内向来这样,若是有机会脱离最底层,来者不论腹中有几碗水,皆趋之若鹜。”
绮罗上前在名簿上写下了自己和红雨的名字,正要将笔递给刘夕月,尚仪局中走出一名女子,唐尚仪亲自出门相送。
那女子瞧见公示布告下正弯身写字的绮罗,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开口唤道:“百里绮罗?”
绮罗抬笔回眸,回身看向女子,纤细修长的身体匀称饱满,面若桃花,淡淡眉似远山含黛,口齿微启,尚听得出声音还似当年,她笑问道:“罗拟素罗小娘子?”
问罢,上前屈膝行礼。
拟素先她一步,扶住她的手,道:“当年闻你一曲琵琶语,念念不忘了这四五年,没成想今日却在这里与你遇上。”
绮罗不料萍水相逢竟还会相遇,更不料是在此处相逢,亦感慨道:“当年见了你的胡舞后,我也再未见过此仙姿玉范。”
提起往事,拟素颇惋惜,说道:“当初我见你一曲琵琶冠绝一宫人,还当日后必定能在王昭仪处平步青云。
却不想,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入宫后,我在王昭仪处多番打听你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你怎会在这里?”
说罢,又望了望姓名簿上绮罗的名字,讶然问道:“你是要参加司乐司的遴选吗?”
绮罗点头道:“我现在在司衣司,听说尚仪局正纳新,是以来赶了个趟子。”
拟素听后,悚然色变:“你怎么会到司衣司去?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绮罗略略抬头,憋了半晌,才喉头嗫嚅道:“人生无常,世事常变,是我自己不好,所以才流落到这一步。”
拟素见周围尚有人在,的确不便叙旧,再说下去不过惹得绮罗难堪,只得叹别道:“既然现下我已知道你身在何处,改日我再去司衣司找你。”
绮罗朝罗拟素微微福身:“是。”
拟素还礼后,绮罗和夕月便并肩退下。
回去的路上,刘夕月问道:“刚才那个人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看她一身华服珠翠,倒不像普通宫婢。”
绮罗道:“四年前王昭仪为安康公主挑选伴读时,我们相识的。
当时她表演了一支胡舞,飞旋若蝴蝶翩跹,美轮美奂,我记了好多年。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我。”
刘夕月讶然道:“安康公主挑选伴读,必五品以上官员子女入选……”
话音还未落脚,绮罗便淡然说道:“家父不才,在朝中领了职,刚刚符合规格。”
刘夕月不解:“难道你父亲现已不在朝?否则为何你在司衣司,都不领你回家?”
绮罗笑了笑,含糊地答:“家中还有一兄长,父亲寄予厚望。”
夕月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
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她寻了另外的话头,说道:“方才我见那位倒像是你的贵人,若是她有意相帮,你不愁进不了司乐司。”
绮罗叹了口气:“我与她不过只见了一面而已,况且如今又是多年不见,她未必会承我的面。
就算她愿意相帮,此时又不一定能插得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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