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升任少将师长的刘多荃也在喜峰口,拿起电报扫了两眼:“我们东北军现在都归何应钦指挥,这道命令又是什么意思?留人质吗?”
张涵雪的关节吱吱作响:“南京的人真是无孔不入,无时无刻都不忘排除异己。”
“狗日的,这种窝囊气老子受够了。
张参谋,你给少帅说,只要他一句话,弟兄们一定跟着少帅打回老家去。”
刘多荃扯下头上印着青天白日徽的帽子,气呼呼的嚷道。
“行啊,装备,物资,兵员你来负责?”
张涵雪瞟了刘多荃一眼:“没有了东北,我们的少帅屁都不是。
东北军现在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刘多荃脸色一红,强行争辩道:“当初不让抵抗的是南京,现在弃我们于不顾的也是他们。”
“现在再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何应钦那边跟日本人勾勾搭搭,暗中不知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我们东北军现在只能委曲求全。”
面对眼前的困局,张涵雪除了隐忍别无选择。
她端详着手中的勃朗宁手枪,上面的刻字仿佛也黯淡无光。
如果知道离开奉天是这样一个结果,她宁愿死在北大营,也好比现在承受不抵抗的罪名。
国仇家恨,张涵雪看不到一点希望。
刘多荃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张涵雪一遍遍的摸裟着手枪,缓缓打开了保险,喃喃自语:“父帅,不肖子向你赔罪了。”
手枪缓缓举至太阳穴处,从外面进来的秦阳铭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直接抢过张涵雪的手臂,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打在的房顶上,弹壳落在张涵雪的脚边。
趁着张涵雪失神的瞬间,秦阳铭夺过张涵雪的手枪:“你这是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把枪给我。”
冷冷的声音让秦阳铭觉得他又回到了跟张涵雪初次见面的时候。
秦阳铭把枪紧紧的握在手中,看着张涵雪一字一句的说道:“当你扣动扳机的时候你只是解脱自己。
你的父亲仍然死不瞑目,你的同胞依旧被侵略者奴役。
你所做的只是逃避责任而已。”
“我活着也于事无补”
张涵雪歇斯底里:“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秦阳铭将张涵雪揽入怀中:“我明白,我都明白。
你可以给别人希望,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希望。”
厚实的胸膛里强劲有力心跳声让张涵雪莫名的心安:“我已经看不到希望。
大哥辞职,离开东北的我们只能慢慢被肢解分散。
民国二十年我还想着打回东北,可是现在,我觉得那是一个梦,一个遥远的无法实现的梦。”
张涵雪的手再次触碰到秦阳铭手中的勃朗宁手枪。
秦阳铭警觉,扳着张涵雪的肩膀,激动的说道:“你现在跟懦夫有什么区别?你出去看看你的兄弟们?哪一个不是眼巴巴的盼着你带他们回家。”
张涵雪挣开秦阳铭的双手:“要回家找他们的少帅去,我只是一个女子,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身上,我也是人,我也会累。
我受够了不行吗?”
张涵雪抱着自己的头彻底瘫倒在地上。
秦阳铭慢慢蹲下来,右手布满老茧的食指指腹拭去张涵雪眼角的泪水:“可你是张作霖的女儿,你是张家的人,你不能逃避。
我知道你会累,你想逃避。
但是你从你父亲手中接过手枪就接下这份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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