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动念要退还铁路营造商给的“咨询费”
,后来就秘而不宣了。
从此以后,每当要作决定了,他就由己及人,先预想别人也像他那样有错不改。
塔尔波特疑虑重重,迈着沉重的步子倒退着走,不料给一个硬物绊了一跤。
他爬起来呆呆站着,瞬间转过一个念头,以为是自己失了方向撞到墙壁上去了。
多年来,塔尔波特除去握手就从未跟谁有过身体上的接触,甚至连碰也没碰过。
不过这会儿,他感到一双温热的手臂搂住了他的胸部,并夺走了他的提灯,他确信这双手臂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这个人紧紧抓着他,充满了愤怒和强烈的侵犯意味。
一恢复知觉,他立即意识到,有一种异样的、不可测知的黑暗把他笼罩住了。
他的呼吸里依然带有墓室里的刺鼻气味,不同的是,他觉得腮帮子上冷冰冰湿漉漉的,嘴巴里又苦又咸,似乎流进了汗水,他还感觉到泪水从眼角溢出来,直往额头上流。
冷,冷得就像是在冰窖里。
他的身体被剥得一丝不挂,冻得不住哆嗦。
然而,一股热气开始吞噬他麻木的身体,同时一种从未有过的难受之感升腾而起。
莫非是一个噩梦?没错,当然是在做梦!
近来他睡前常读描写魔鬼猛兽的无聊读物,睡眠不安稳。
不过,他怎么爬出墓室,怎么走进装着桃红色护墙板的简朴的房子,又怎么往洗脸盆里倒水,他统统记不起来了。
实际上,他根本就未走出地道,未出现在坎布里奇的人行道上。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脏在跳动着上升,然后悬浮在他的上方怦怦地急跳着,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入了大脑。
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
牧师觉得他的脚伸在空中疯狂地踢动着,从脚上传来的灼热他知道这不是梦:他就要死了。
太奇怪了,此时此刻,他反倒一点都不觉得恐惧。
他的一生都在担惊受怕,多半已把这种情感都耗光了。
他怒气冲天,大发雷霆——事情竟然会这样:上帝的一个信徒快要死了,而其他人依然故我,完好无损。
在弥留之际,他打着哭腔,试图祈祷,“上帝,宽恕我的罪孽吧。”
但从他唇间爆发出来的是一声尖厉的呼号,又消失在可怕的雷鸣般的心跳声中。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