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或者黎明时分——他十分清醒地坐在他旅馆房间的窗口时,试着找出这事叫他(通常情绪非常稳定)老要抓狂的原因。
原因就在于:没有人肯听证据。
你说“这个案子”
,他们就说“什么案子?”
要是他们打从开始就假定希莉雅病了,那她不管说什么都有问题。
她意识清晰地交代了详尽的经过——索林和玛歌怒吵、柜子里有毒药瓶、玛歌半夜换下银色礼服穿上黑天鹅绒服、有本烧毁的日记、毒药瓶失踪——不过这些雪普顿医生全都一笑贬为无稽。
那就诠释她的说法啊!
不管怎么解释,总要给个解释吧!
就说是月光吧,或者太阳的阴影、安眠药引发的梦,不过至少也该公平点做个调查吧!
他曾经听过朋友佛德列克·巴娄——著名的国策顾问——提到一位极富机智的绅士名叫基甸·菲尔。
要是……
沉思至此,再次瘫了身斜靠树干,何顿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
他抬起头来,看见桃乐丝·洛克小姐。
她站在厚实的草中,几乎淹到膝盖,站在和他隔了有段距离的原野之上,西向的马车道上那一大片树丛衬托出她渺小而活泼的身影。
桃乐丝调皮地微笑看他,不过微笑又淡去了。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打量起对方。
他想起桃乐丝是跟希莉雅和索林一道坐车从伦敦过来的,昨晚的事她一定听了不少。
然后桃乐丝快步跑向他,长草窸窣作响。
她一身淡蓝,繁复绾起的金发映照在金色的夕阳余晖里,她长着女孩圆圆的下巴,不过却是女人丰满的身材。
她摆出一副开朗机灵的模样,看似满不在乎,但在这后头他感觉到(为什么?)一股强烈的紧张。
“哈啰,唐·迪司马罗(译注:DonDismallo,Dismallo是由忧郁dismal一字变化而来;而Don在西班牙文里是先生之意。
唐·迪司马罗是英国小说家萨克雷Thackery书中一个人物的绰号),”
她说。
他回她一笑。
“哈啰,皮尔西太太,”
他回道。
桃乐丝看着他,受了惊,蓝眼眯起来,然后又睁大,笑了起来。
“你是说,”
她呼道,“那晚我在家里那场谋杀游戏里扮演皮尔西太太吗?对。
他们说我演得挺好的,”
她低眼瞥瞥自己,颇为赞许。
“是去年圣诞节。
就是那天晚上——”
桃乐丝停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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