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乎全黑了。
满天阴霾湮没在夜色中。
东边的海面也是黑沉沉一片,间或浮起浪花的低吟。
皮靴旅馆的前门正对着高尔夫球场,背后是沙滩上方的一小片海岬,高尔夫球场外有条马路环绕过来,直抵旅馆门前。
旅馆狭长而低矮,形容残破,全无照明,只从前门里透出唯一一缕灯光。
贝莉尔绿色的外套在海风中散漫飘舞。
当丹尼斯赶上来时,她正木然站在旅馆前方。
丹尼斯只觉得鼻腔内凉气逼人,或许是死亡的寒意也说不定。
“如果还按照剧本进行的话,”
贝莉尔出其不意地说,“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会在屋里看到什么。”
“你是说剧本中有一幕的场景设定在——”
“不错!
在一座乡村旅馆。
所有情节我都滚瓜烂熟。
里面会有一名胖墩墩的黄头发侍者。”
“听着,贝莉尔,你可得控制住自己!
不是来这里排戏的,知道吗?只要……”
但她已经径直走入旅馆去了。
屋内,借着几盏壁灯朦胧的光芒,他们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天花板很低的大休息厅内,周围横七竖八地摆着破旧的藤椅。
吧台的玻璃窗紧闭着。
左边有扇门通往一间昏暗的吸烟室;后方的壁龛后有扇刚油漆过的门,上书“餐厅”
二字;右边则是服务台。
墙上有盏灯稍微歪了点儿,房子里到处都弥漫着战争留下的发霉气味。
达芙妮·赫伯特小姐就坐在其中一张藤椅上。
而起居室中央,一位肥嘟嘟的黄头发侍者站在那儿看着他们。
有个很精彩的鬼故事,说的是一名男子年复一年做着同样的噩梦,最终发现梦魇变成了现实。
梦中他一遍又一遍地听到同一句话:“杰克会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已将塔上那间屋子安排给你。”
当丹尼斯·福斯特将行李放到地上时,与之极为相似的恐惧感已然攫住了他的心。
伦维克中校显然还没从艾德布里奇返回。
那名无所事事的侍者不解地看着二人。
“您好,小姐。
您好,先生。”
“我们想见见兰——埃格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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