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智莫大于弃疑,事莫大于无悔,进退无疑,见敌无谋,虑必先事也。
——《武经总要》
曾小羊左比右画地把雷炮的事讲了一遍,那桩案子竟让四个人送命。
不过,据仵作查验,雷炮和曹厨子脖颈上的勒痕,粗细深浅都十分相近,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王哈儿脖颈的勒痕则深得多,勒破了皮肉,勒出了血,行凶者气力明显要大得多。
仵作又查到曹厨子身子底下有一根染血的铁丝,他的双手掌心各有一道勒痕,和那根铁丝粗细正相吻合。
而军巡铺的厢兵付九,双手掌心也各有一道细痕,和雷炮、曹厨子脖颈上勒痕粗细相当。
因此,仵作断定,雷炮是被付九勒杀,王哈儿被曹厨子勒杀。
曹厨子杀了王哈儿后,在行凶原地,很快又被付九勒杀。
付九则不知被什么人在食物里下了毒,遭毒杀。
梁兴听了之后,虽也惊心,但猜想起因应该是雷老汉留的那笔钱。
四人你争我夺,全都送了命,那笔钱却不知道被谁所得,恐怕是雷珠娘。
曾小羊却说,开封府推官也疑心雷珠娘,昨天拿了她去审过。
她说并没见父亲的一文钱,更没杀过谁。
也没否认付九死的那天中午,曾去温家茶食店买过半只蜜烧鸭,鸭是她剁的。
但吃了那鸭的是军巡铺十将,并没有中毒。
付九是晚上独自吃了糕死的,仵作从糕渣中验出了毒药,但这糕是从何而来,无从查证。
公差们仔细搜过,雷珠娘身上和家里,都没找见钱契或多余的钱。
推官又传唤了解库的店主严申,严申说雷老汉那笔钱两年前就取走了。
钱契收回来后,原本都一起存着。
可是去年后院不慎着了火,那些旧钱契都被烧了。
没有证据,推官也无可奈何,凶手又已经查明,加上这一向四处凶案不断,哪有余力纠缠这一桩?便命人放了雷珠娘。
若不是为钱,那四人为何送的命?曾小羊和黄鹂儿争论起来,连施有良也加进去论谈了几句。
梁兴却在一旁默默想另一件事。
曾小羊亲眼瞧见,清明那天,雷炮也上了钟大眼那只船。
曾小羊还从军巡铺铺兵那里听说,雷炮是去那船上寻一个叫牟清的妖人,那牟清生了一对细长丹凤眼。
而画师张择端那天也瞧见有个丹凤眼的年轻男子在那船上。
看来是同一个人。
而且,雷炮认定他爹化灰,正是这人施的妖法。
张择端又说,这人和另一个人当时先在钟大眼船上那间小舱里,后来忽然消失不见了。
梁兴心里隐隐发怵,这个姓牟的行事如此诡怪,究竟什么来历?当时船上那个假蒋净被毒针从背后刺死,恐怕正是他在隔壁下的毒手。
甚而这整个局都是由他所设。
他设这局意图何在?为何要将我也牵涉进去?
事情越发迷乱,梁兴的斗志却越发激涨。
读了这几年兵书战策,正愁没有真实演练,这事凶险难测,不亚于一场阵战,正好考一考自己制敌应变的功夫。
对手处处占尽先机,又丝毫不露行迹,得先找出些漏子来,才好乘虚反击。
他仔细回想自己有什么疏忽没留意的地方,但前后经过已经想过不知多少回,熟视之余,难免无睹。
这时,曾小羊在一旁跟黄鹂儿和施有良说:“那些人要捉雷炮,雷炮吓慌了,从钟大眼船上跳进了水里。”
“哦?”
梁兴忙问,“哪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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