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大步向东,很快便到了楚家宅院。
原先,梁兴来这宅院,总是心头暖热,然而此刻院门紧闭、寂静无声,没了主人,宅院在月光下显得异常凄凉。
梁兴上前抓起门环,轻轻扣了扣。
里面没有应答,他又加了些力,半晌,门缝里透出些光亮,一个苍老的声音问是谁,是看院的老何。
梁兴报上了姓名。
一阵迟缓脚步声后,老何才打开了半扇门,他端着盏铜油灯,灯焰在微风里摇动,映得他一张老脸悲疑不定。
梁兴见他果然头勒孝布、身披麻布,虽然已经知道,真的看到,心里仍然一恸:“老何,我来拜祭楚大哥。”
老何略略打量了梁兴两眼,见他双手空着,微有些疑虑,但随即微一躬身:“梁教头请进。”
老何关好门,擎着灯盏在前引路,两人来到前堂。
堂上挂着孝幔,正中间供桌上摆着楚沧灵位,点着香烛,供着花果。
屋中没有人,极冷清寒寂。
老何将油灯搁到旁边桌上,取过一炷香点燃,双手恭递给梁兴。
梁兴接过,走到灵位前,他和楚沧说过几回话,并没有深交。
但楚沧是义兄楚澜的兄长,且待人温雅和善,梁兴心中也把他当作了亲长兄。
他跪倒在地,心中悲意涌起,躬身拜了三拜,默祷了几句,这才起身,将香恭敬插好在香炉中。
“老何,能否请嫂夫人出来,容我拜见叩安。
另外,我还有些事情要请问嫂夫人。”
“梁教头稍候。”
老何转身出去,站在台阶上左右寻看,院里却没一个人,“唉,这家全没了章法,全都撒懒偷闲去了——邓嫂!”
一个中年仆妇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你去后院传个信,说梁教头来拜祭大官人,要拜见大娘子。”
那仆妇样貌十分恭顺,答应了一声,眼中却有些犹疑,望着老何略顿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望后头去了。
梁兴走到台阶边,和老何一起等候。
“老何,楚大哥是为何亡故的?”
“唉……”
老何重重叹了口气,“二官人遭那蒋贼人谋害后,大官人病了一场,好容易才缓过来,却也整天闷着,一顿只咽几口饭。
那天天气好,大娘子在后院花亭里置办了些果蔬酒菜,请大官人吃酒解闷。
谁知大官人喝得多了些,脚步不稳便,地上青苔又有些滑,去解手时,一步没踩稳,栽倒在地上,脑顶撞到旁边石牙上……”
“当时有几个人在场?”
“大娘子、两个哥儿、三个房里的使女、一个书童、两个仆妇。
大官人去解手时,大娘子原吩咐书童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了,书童只得在后面跟着,哪知道一不留神,竟——”
“仵作来查验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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