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活力四射、勤奋尽责”
的西奥菲勒斯·弗里曼先生就过来问候他圈养的“牲口”
了。
他一脚踹醒年长的黑奴和女奴,皮鞭不断在年轻奴隶的耳边挥舞,直到所有奴隶都彻底清醒过来。
弗里曼上蹿下跳地监视着所有奴隶收拾妥当,等下就能顺利开门迎接买主了。
每个奴隶都要先彻底洗个澡,有胡子的要把胡子刮干净。
每人都领到一套新衣服,一看就是廉价货,但至少是干净的。
男人领到的是帽子、外套、衬衣、裤子和鞋子,女人则是印花连衣裙和头巾。
穿戴妥当后,我们被领到院前那幢楼里,先在一间很大的房间里接受一些训练,然后才能见买主。
男人和女人分开站在房间的两边,各排成一队,高个子站在前面,然后按身高依次排好。
埃米莉排在了女人那队的末尾。
弗里曼要求我们记住今天排定的位子,还告诫我们要表现得精神一点,别看上去笨头笨脑的。
他不时用些小手段让我们精神起来,还时不时地威胁上几句。
那天,他就不断地训练我们,让我们“显得精神”
,还训练我们迅速集合并按次序排好队。
午饭之后,我们接着练习列队,他还训练我们跳舞。
伴奏的是个拉小提琴的黑人小男孩,名叫鲍勃,他在弗里曼这里已经待了挺长时间了。
我就站在他边上,所以我唐突地问了他一句会不会拉《弗吉尼亚里尔舞曲》;他说他不会,还反问我会不会。
我说我会拉,他就把小提琴递给了我。
我起了个调,然后完整地拉了一曲。
弗里曼好像对我的琴技很满意,让我接着拉,还跟鲍勃说我拉得比他好多了。
鲍勃听到这样的评价自然闷闷不乐起来。
第二天,弗里曼招呼了不少买主过来看看他的“新货”
。
他滔滔不绝地吹嘘了一番我们这些奴隶的优点和素质。
他让我们抬头挺胸,来回快步走几圈。
那些买家拉起我们的胳膊和手,让我们转个圈以便仔细检查一下,问我们会做些什么活,还让我们张开嘴巴检查牙齿——这跟租买马匹时的检查完全没有区别。
有时候,会有买家把看上的奴隶带到院角的小屋里再仔细地检查一遍。
如果背上有伤,买家会觉得这个奴隶肯定脾气不好、喜欢反抗,价钱就开不高了。
有位老先生想要买个马车夫,他觉得我挺合适的。
从他跟弗里曼的交谈中,我听出他就住在城里。
我非常希望他真能买下我,到时候偷偷搭船离开新奥尔良应该不难。
弗里曼开价一千五百美元,老先生坚持认为这太贵了,毕竟现在经济不太好;而弗里曼一再强调我身体健康、体格健壮、头脑聪明,甚至还夸张地赞扬了我的音乐造诣,丝毫不肯让步。
老先生对此颇为不屑,他觉得黑鬼就是干苦力的,能有什么造诣。
让我失望的是,两人争论到最后,老先生扔下一句“改日再来”
就离开了。
不过,那天弗里曼做成了好几笔生意。
大卫和卡洛琳被一个来自纳奇兹的种植园主一起买走了,他们离开的时候高兴得合不拢嘴,因为他们如愿以偿,没有劳燕分飞。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