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
“不!”
他尖声嘶喊,跌坐回沙发上。
他转身看着她。
挫折和悲伤让他燃起了愤怒的情绪,并毫不留情地投射在她身上:“是你帮他的,对吧?你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她拿着宝儿的猫咪玩具,低头看着它,一语不发。
张敬梓握起拳头高高举起,想往她身上揍去。
梅梅眯起眼睛,只稍稍偏过身子,准备承受即将落下的拳头,跷腿坐在椅子上的威廉不耐烦地换了一只脚,而罗纳德则大哭起来。
不过,张敬梓却放下了拳头,心想:我向来要求她和孩子尊重长辈,尤其是要孝顺我父亲。
他知道父亲一定会以公公的身份要她帮忙,而她也只能顺从。
在药效造成的影响渐渐消失后,张敬梓坐了好一会儿,饱受焦虑的折磨,心中只希望能有好消息出现。
然而,电视新闻报道却证实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记者说,那名土耳其人被一名老人开枪打死,而老人自己也因服用过多吗啡身亡,显然是自杀。
据说,凶案发生的这间屋子是蛇头关安的藏身地,他因涉及昨天早晨发生的福州龙号沉船案而遭警方通缉。
不过,今天在警方赶到现场前,关安已经逃走了。
罗纳德又哭了起来,他看看电视,又看看自已的父母亲,嘴里喃喃嚷着:“爷爷……爷爷……”
威廉盘腿坐着,一边焦虑地摇动身体,一边万分痛苦地将新闻报道的内容翻成中文。
巧合的是,电视里报道新闻的那名主播,也是一位东方面孔的华人。
报道结束了,在电视新闻确定张杰祺的死讯后,梅梅站起来走进卧房。
她拿了一张信纸回来,交给丈夫,然后把宝儿抱在怀里,擦擦她的脸和双手。
张敬梓茫然地接过这张折得很整齐的信纸,慢慢打开。
信纸上的字是用铅笔写的,虽然不是用饱蘸墨汁的毛笔,但每个字仍写得十分俊秀。
老人曾这么教导孩子:一位真正的艺术家,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能胜过任何工具。
吾儿:
我这一生所拥有的已经远远超过我本来的期望。
现在我老了,又生了病,在这世上活一两年对我来说已没什么意义。
反之,若由我来完成责任,在生死薄上所注定好的时间回归大地,这才是让我感觉快慰的事。
而现在,这个时刻终于到了。
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想把我这一生从我的父亲、你的母亲和你身上学到的东西,全扼要地对你说一遍。
不过,我决定不这么做。
真理是不会动摇的,但通往真理的道路往往像座迷宫,必须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去挖掘。
我已种下了健康的竹子,而它生长得很好。
你要继续在世上的旅程,朝向光明前进,好好教育你的下一代。
你像农夫一样时时警惕,但也要给他们空间,他们的本质很好。
一定会健康茁壮地成长。
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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