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简直太荒唐了。
我们就快靠近北坳的冰壁了,之前我们倒是在那里设置了固定绳索,但我们的绳子远在洞穴探险者的绳梯上面。
我绝不会再用祝玛装置爬上那些绳子或者绳梯了,即使德国人追在我们屁股后面来了我也不会。
那上面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爬上北坳意味着死亡,根本就是逃无可逃了,因为南侧是一个几千英尺的绝壁,通往章子峰后面幽深的山谷。
往高处攀登不是珠峰就是章子峰,后者我们可从没攀爬过,那里“仅有”24,878英尺高(比我们的五号营地要低),去往那里顶多算是判了“死缓”。
于是,我开始抗议,但理查大声说:“相信我,杰克。
把东西扔在这儿,相信我,求你了。
”
那30个夏尔巴人不也相信你吗,迪肯上尉,他们现在全都死了。
我差点儿就把这句话大声说了出来。
但我现在早已经筋疲力尽,终于没有说出来。
正是因为我的沉默,我们的友谊(我花了超过六十五年时间才确定我们之间的确存在友谊)才一直十分坚定。
这个绰号为教会执事的理查?迪肯上尉,曾在四年艰苦卓绝的战争中给手下发布过无数次命令,刚才居然对我说出“求你了”这样的话。
纵使有千万条理由,这个时候我也闭口不提,往山口撤退的时候我一言不发,只是把身上携带的东西扔进了雪地里。
接着,我们绕过洞穴,上到冰川,跟帕桑和雷吉会合了。
*
在要塞营地的时候,为了不让屁股冻僵,我们围坐在背包上,希望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
尽管理查命令我们将氧气罐开到2.2公升的流量,吸了三分钟(他还看表了),我们说话的声音还是变得模糊不清,要么像喝醉了酒一样,要么听起来傻傻的。
我们现在都快虚脱了。
脑中差点儿都没办法组成词语了,我不禁想起我以前看过的一部英国电影,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被迫在越来越低的气压下做算术题,那种情况等同于飞机飞行得越来越高,而我们在这个高度上上下下超过七十二个小时了,所有的飞行员不仅做不出算术题,而且都栽倒在了桌子上。
但是,我们和他们可没法比,他们有科学家和医生看着,随时准备在他们昏过去的时候恢复密闭舱里的压力。
而在我们这个特殊的“密闭空间”以外,要么是外太空,要么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德国疯子。
我将下巴顶在胸口,轻轻打起了鼾,理查轻轻把我推醒了,J.C.正在说话。
“杰克说得对,我的朋友。
除非这里还有我和他不知道的秘密,现在唯一的合理的做法就是,只要天一亮就爬出这个该死的峡谷,前往进入西藏或者尼泊尔的最近山口。
因为我既不想送了命,也不想被人关进大牢,所以我建议我们经岗巴拉山口或者舍波拉山口进入西藏。
尼泊尔人对非法入侵者并不友好。
”
“有些事情你和杰克并不明白,我的朋友。
”雷吉说,“理查或许不知道详情,但我想他已经猜到了几分……也许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其实这话我很难说出口。
帕桑也只知道个大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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