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免目光接触,将军这样命令。
售票员正和一位老妇人聊天,对他视而不见。
他笨拙地等待着,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船上有大约三十名乘客。
令他印象深刻的是,无论男女,都穿着绿色的大衣,戴着绿色的毡帽,也都对他颇不以为然。
轮到他了。
他伸出汗湿的手掌。
一马克,一个五十芬尼,一把十分铜币。
售票员自顾自地忙着,没说一句话。
年轻男子笨手笨脚地在座位间摸索前进,走向船尾。
码头渐渐远去。
他们一定怀疑我是个恐怖分子,年轻男子想。
他双手沾上了发动机油,他真希望洗掉。
也许我脸上也有。
一定要漠然,将军说。
让你自己不受注意。
别微笑,也别皱眉。
让自己看起来平凡正常。
他瞄了一眼手表,想让自己的行动维持缓慢。
他事先已卷起左臂的袖口,特别是要让手表可以露出来。
身材并不高大的年轻男子,低下身子,突然走到船尾的部分。
因天气许可,船尾部分开敞,只张起天篷。
这只是几秒之间的事,不是几天或几公里,甚至不是几小时,而是几秒钟。
他手表的指针颤动着穿过六。
等指针下一圈走到六时,你就行动。
微风徐来,但他根本没注意。
时间对他而言实在是很大的困扰。
只要一兴奋——他自己知道——他就完全丧失时间感。
他很怕等自己发现时,秒针早已绕过两圈,使一分钟变成两分钟。
船尾的座位空无一人。
他急急地冲到最后一排长椅,双手将装满柳橙的篮子揽在腹前,一面将报纸夹在腋下:这就是我,请看我的记号。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柳橙显然太过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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