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与房子等宽,依消失的几个国家——拉脱维亚、立陶宛,当然还有爱沙尼亚——分隔成三小间,每一间都有一张桌子,一面旗子,和几张摆放棋盘等待赛局的桌子,但没有人在下棋,也没有人在看书;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年约四十,穿着短裙、短袜的丰满女人。
她有一头发根呈暗色的黄头发,梳成简单的发髻。
她闲适地坐在茶炉31旁,正在读一本介绍秋季桦树林的旅游杂志。
米凯尔与她四目交接,停顿了一下,似乎准备开口介绍,但看在史迈利眼里,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强烈、不容置疑的怒火。
她看着他,轻蔑地瘪起嘴,目光转向雨滴飘落的窗户。
她的脸颊因落泪而闪着水光,低垂的眼睑下,有着橄榄色的淤伤。
“艾薇拉也很爱他。”
走出她的听力范围之后,米凯尔解释说,“他是她的兄弟。
他教导她。”
“艾薇拉?”
“我太太,麦斯。
这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结婚了。
我坚持的。
这对我们的工作不见得有利。
但我欠她一份保障。”
他们坐下来。
在他们四周、沿墙挂着那些已被遗忘的行动中的牺牲者。
这个是已经入狱了,透过铁丝网拍到的。
这个是已经死了——就像瓦拉狄米尔一样——他们拉开罩布,露出他那张血淋淋的脸。
第三个,笑嘻嘻的,戴着游击队的宽松帽子,扛着长枪身的来复枪。
从这个房间里,他们听到一声小小的爆炸声,就紧接在一句嘹亮的俄文咒骂之后。
艾薇拉,米凯尔的新娘,正在点茶炉。
“我很难过。”
史迈利又说了一遍。
敌人我不怕,伟林,史迈利想,我最怕的是朋友。
他们坐在米凯尔的小隔间里,米凯尔称之为他的办公室。
一部老式的电话放在雷明顿立式打字机旁。
这台打字机和瓦拉狄米尔房里的一样。
一定是有人同时买了好几台给他们,史迈利想。
但这个小隔间的焦点是一张手工雕刻的高椅子,螺旋状的椅脚别无装饰,但椅背上却精雕着帝王徽饰。
米凯尔堂而皇之地在那张椅子上坐下,皮靴抵着膝,对这张王座而言,他是个太过娇小的代理国王。
他从底下拿出一根烟来,点亮。
在他上方,笼罩着一片香烟云雾,而那里正是史迈利记忆所及之处。
在废纸篓里,史迈利注意到有几本丢弃的《运动生活》。
“他是领袖,麦斯,他是英雄。”
米凯尔说,“我们必须从他的勇气和典范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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