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儿,对吗?”
“嗯,好像是。
我也不可能精确到米,是吧?”
“但的确是这条交流道没错吧?你确定吗?”
“我尽量。
它们看起来都他妈的一个样儿,是不?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受得了乡下,瞧瞧这满眼的草地、杂草和粪便。
真叫人抓狂。”
加里撞上了那位约克警察冷酷的目光,决定闭嘴不再骂骂咧咧的。
他这一天已经够糟糕了——一开始是在利兹,早上七点天还没亮就被揪了起来,面临两个选择,要么立马就去约克,“就现在,加里,明白吗?”
要么在本地警察局待一天,等着警察把他那辆没缴税、没上保险、八成还会被鉴定为不宜上路的小货车仔仔细细搜个遍,看看能找到多少残留的违禁药品再说。
“我们会找到的,加里,”
威尔逊警长胸有成竹地对他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们都会找到一些,我敢和你打包票。
不用怀疑,绝对够量,足够把你和心爱的莎伦分开很久,久到她孤独寂寞起来——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相反,如果他愿意抽空协助约克警察——当然,出于公民的社会义务,完全自愿——搜车的事就可以再往后推一推。
在此之前,他也许可以找时间为它缴税、上保险,甚至还能做一番清洗保养。
加里被说服了。
所以,现在,他正站在约克城外这条沉闷的高速公路交流道上,寻找肖恩和德克兰发现那只手的具体位置。
在加里看来,负责此事的两位警察显然既不怎么友好,也不是特别聪明。
可尽管如此,助他们圆满复命,似乎是保他继续流连莎伦香闺的最佳选择了。
所以,他竭力配合。
半小时后,他们找到了那只狐狸。
至少是只狐狸——不可能完全确定是不是同一只。
可它就在那里,他想起来了,就是在这段紧急车道上,肖恩把它挂上了莎伦的脖子,戏称是一条皮毛围巾,结果被莎伦一把扔了出去——车道上甚至还留有刹车痕。
那是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位卡车司机为了避让他们的猎户座,猛打方向盘、紧急刹车所致。
可如果这就是那只狐狸,那它未免太惨不忍睹了。
汽车把它碾扁了,乌鸦啄出了它的肠子和眼睛,尘土和昆虫则还在糟蹋剩余的部分。
唯有两排利齿仍是一副咆哮状,痛苦地与死神抗争。
一位警察麻利地戴上乳胶手套,用一把曾经熠熠生辉、如今状如沙砾的刷子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捡起来,放进证据袋里。
“不知哪位病理学家要过上难忘的一天了。”
他阴郁地说。
“至少他们是在室内工作,”
他的同伴嘟囔道,他冲着西边天空一团若隐若现的乌云点了点头,“趁雨还没下起来,咱们赶紧完事吧。”
加里带着他们沿交流道去找孩子们最初发现那动物的地方。
此刻,他真希望他们从没发现它,可谁又能未卜先知呢?如果当时小韦恩没有尿急,那他现在应该还安然待在利兹,而不是跟着俩条子费劲巴拉地在风雨欲来的乡间高速上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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