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从亲戚的对话中,听到了“寿终正寝”
这个字眼。
我问舅舅什么叫做寿终正寝,舅舅以一种让我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告诉我:“和幸你也有利用马达驱动的塑胶模型对吧?是不是最后就停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不是因为没电了?”
“没错。
人终究和那模型一样,就算没有故障,总有一天也会因为没电而停止动作。
这就叫做寿终正寝。
人跟模型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人不能够更换电池。”
这么说来,人终究也不过是机器嘛。
医生看病就跟修理机器一样。
这么一想,我才发现原来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坏掉了,无法复原罢了。
守灵与其说是追悼故人,倒更像一场宴会。
家里放了几张不知从哪运来的长条茶几,上头摆着附近外卖餐馆送来的菜肴。
许多人进进出出,轮番下箸夹菜。
此外,现场也准备了很多日本清酒和啤酒,吊唁客人当中甚至有人一屁股坐在客厅,喝酒喝到讲话含糊不清。
有几个人则在背后说他坏话,损他老是如此。
身为丧主的父亲自是不在话下,母亲也忙着应付吊唁客人而忙得团团转。
客人们表示同情与哀悼,而父母则一脸打从心里哀戚难过地回礼。
话虽如此,母亲却对娘家的人眨眼表示:“这下总算安心了。”
对方也一副心领神会地点头。
隔天举行了葬礼,来的人比守灵的时候更多。
对我而言,这是个无趣的仪式,虽然不用上学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但是当我忍着哈欠听和尚诵经的时候,我心想与其这样倒不如去上课。
出殡之前,身穿黑衣的男子请大家做最后的告别。
我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他应该是葬仪社的人吧。
大家将花朵放入棺材里,其中有好几个人还哭了。
“和幸,你也去跟婆婆道别。”
父亲对我说。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棺材,稍稍看见了祖母的鼻尖。
那一瞬间,无以言喻的恐惧和厌恶感向我袭来,我停下脚步,并向后退。
不知道是谁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把。
“我不要。”
我大叫。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周遭的人都慌了手脚。
我的父母格外不知如何是好,两人从两旁搀扶抓住我的手臂,让我站在棺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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