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应该是被吓死的!”
吴六郎很老练地扫视着地上的死者,显出了他多年金吾卫暗探的气度来,“此人面目狰狞,双眸圆睁,做惊恐厉吼状,身上却无致命伤痕。
看面目,死者应是个突厥人,看其掌上厚茧和粗大指节,应该精通武功。
“他衣饰虽已凌乱,却颇华贵。
只看他这双靴子的软牛皮,就是十足的上等货,不过这种靴尖上翻的软靴腰款式,在当今长安的胡人富绅间很流行,所以此人应该已在长安生活了一段时间。
“最奇特的是,从地上的足迹看,他死前曾全力奔跑,但却一直在原地打转。”
吴六郎的话音终于顿住,夜色中的金吾卫暗探们都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那几只闪着白蒙蒙光芒的灯笼都簌簌抖颤起来。
这里是长安城的立政坊,虽然偏僻一些,但到底也是京师之地、天子脚下,而偏在这里,一个精壮的突厥勇士居然一直在原地疯狂奔跑,然后再被活活吓死。
这是何等恐怖诡异之事。
他死前到底看见了什么?
“又被吓死一个?这已经是近日来长安城第五个这样的死者了。”
随着一道粗沉而又懒散的叹息,陆冲缓步踱了过来。
陆冲慢慢蹲下,立即有人很知趣地挑了几盏灯笼凑了过去。
“老吴说得是。”
陆冲大咧咧道,“此人应该是道武双修,他的指节过分粗大,应是修炼某种巫术邪法所致。
嗯,少时请青瑛一看便知。
不过,此人倒地而死,身上有土迹并不意外,但他膝、肘处都有磨损,还带有黏土,难道是从土下地道等处爬出来的?”
吴六郎望见他疑惑的目光,忙摇了摇头道:“此地附近,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他这身材钻行的地道孔洞。”
他说着又翻过了死者的手掌。
“陆兄请看,这人左掌心处还有一块奇异的印痕。”
“这是一道符箓!”
陆冲吃了一惊,又细看了看那人的右手:“血符,是他自己咬破右手食指所书!”
吴六郎忙道:“此人临死前在掌心上血书符箓,必然极为要紧。
陆兄精通道法,可知这符箓是何寓意?”
“这个符箓其实很寻常……”
陆冲还未说完,却见一队差役挑着灯笼迎面而来。
吴六郎看那队人的服饰,赫然便是刑部差役,忙迎上前去,叉手问询。
刑部诸役中当先两人竟是刑部六卫中的老二“辨机卫”
离明潇和老三“知机卫”
曹轻晓,只不过这两人却分列左右拥着当中一个高瘦道人。
陆冲不由双眉一挑。
原来那道人正是他的“老熟人”
青阳子。
这人算是宗楚客手下死士中的高手,当日陆冲卧底宗相府时曾与他结仇,在龙神庙内一番厮杀后,才结识了袁昇。
“数月不见,道长出落得愈发俊雅标致啦!”
陆冲也不迎上去,只是懒懒散散地双手抱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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