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慢吞吞地问道。
“我一忘了时间的时候就会慌了神儿。”
“夜里第一班四击钟的时候,先生,”
爱尔兰人马上回答说。
“那是在咱们把可怜的杰克逊从甲板下带上来以后,当时轮机员斯图达特就坐在我跟前,在船舱里照顾这可怜的家伙。
突然一个浪头打到了舱口,对,他停了下来。
我们俩马上看了下交谊厅的钟,所以知道时间,先生。”
“这么说那就是航海图上的最后一次标记啰?”
老船长故意说道,手里攥着铅笔和罗盘,还在弯腰看着驾驶舱桌上铺开的那张说明问题的轨迹图。
“从那以后谁也不知道咱们是怎么飘流的了!”
“对,没人知道,先生,”
加里?奥尼尔以为是在问他,就回答说。
“也许只有教皇,愿上帝保佑他,还有中国皇帝才晓得!”
听到这大家伙儿全笑了。
现在艾坡加斯船长一改专注的神情,好像他知道对以前的事情再冥思苦想也无济于事了。
可是有趣的是,自打我们发生故障之后,在这相对短暂的间歇里,我们究竟是怎么漂流的呢!
福塞特先生在今天早上第一个发现了墨西哥湾流——这条巨流起源于加勒比海,最终汇入北大西洋,在海洋里奔流了大约两千英里,与周遭流经的海水对比分明。
自打我们发生如此严重的故障之后,这股巨流一直把我们往偏东方向裹挟;从极地区域而来流往正南方向去的北冰洋洋流,阻止了墨西哥湾流正常的流向,略微朝南偏向了纽芬兰的海岸。
可能就是在这股洋流的帮助下,强劲的西北风吹在无助的“北方之星”
号船体上,驱赶着它离开了想要去的方向。
不管是风也好还是洋流也好,它们的力量都无法抗拒,所以这股合力使船与预定航线走成了斜角。
就这样,这股合力把墨西哥湾流的东北向的,或者朝东方向的推力,彻底改变成了往西南方向的推力,把我们带到了航海图上现在的位置,而上周五晚上我们位于北纬41度30分、西经51度40分,当时我们被迫顶风停了下来。
简而言之,就是“北方之星”
号在前往纽约的航线上,已经朝相反方向恰恰偏离了经度四度半的距离,朝南偏离了大概两度,使我们几乎接近船长曾经指出过的地方:离我们正确航线大概五百英里左右、处于百慕大和亚速尔群岛[1],或者说是西部群岛的中间位置。
在我看来,艾坡加斯船长解释这事,目的像是特意想要让我弄明白,这时我一下冒出了个念头。
“咱们现在不是呆在从西印度群岛到南美洲大纬度圈里所有回国船只的航线上吗?”
船长定定地看着我,马上感到“不对头”
。
“我猜,霍尔丹,”
他有些严肃地说,“你还想把我带回那条该死的船那儿去?要是早知道我就不这么干了,小伙子。
就像你刚刚跟奥尼尔说的,我们都受够了那条船,受够了它带着咱们从头到尾没头苍蝇似地瞎转悠。
天哪!
我再也不想听到它一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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