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静悄悄的,唯独钽合金矿井里隐隐传来机器声——蒲旭故意没关主发电机,留着现场教育。
蓝京神色肃穆地说:
“首先,我提议为昨天矿难中不幸遇难的一名矿工默哀!”
全场默哀三分钟。
之后蓝京锐利的目光在人群间扫来扫去,道:
“情况不用多说吧,县委县正府鉴于被盗采矿井发生透水事故紧急组织全辖进行自查排查行动,反馈到我和杨县长手里的结果为三项皆零,全县没有一处安全生产隐患,没有一个封存矿井被盗采,同志们,换位思考,你们要是县委书记、县长,看到这个结果能相信吗?人在做,天在看,你可以欺骗自己,欺骗上级党委,欺骗老百姓,但你欺骗不了朗朗乾坤!”
山风呼啸,叶落无声,偌大的空间只有蓝京沉稳有力的声音回荡。
“封存的矿也是矿,矿务局可以甩手不管?安全监督,盗采封存矿井就是最不安全的工业生产,为何听之任之?属地管理原则,别说矿井,就是你永研镇一口水井淹死了人都要拿你是问,有何推诿的理由?!”
蓝京满脸峻色道,“你们知道这件事导致的后果是什么?是什么?!是县委失去对基层的信任!以后无论县直部门、乡镇上报什么数据,我和杨县长拿在手里第一个念头不是看,而是想数据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和杨县长敢拿不知深浅的数据向市领导汇报吗?肯定要组织人手复核,必要时还得下基层抽查;县直部门与乡镇之间也会缺乏互信,明明落实给乡镇的事,县直部门不放心要组织人手看看;县直部门负责的事,乡镇也得隔三岔五过问过问防止遗漏,时间都去哪儿了?都耗费在无用的、低效的重复劳动!”
“肯定是,起码你永研镇上报的东西我不敢相信。”
杨懿燚原本就对“万家军”盘踞的永研镇没好印象,毫不犹豫落井下石。
蓝京续道:
“今天上午市工作组要来涧山听取汇报,关于盗采矿井,关于矿难事故,市领导要对我和杨县长问责的,同样,你永研镇玩忽职守、报送虚假统计数据,六个封存矿井居然三个被盗采,我和杨县长也要对镇主要领导问责!”
场面气温骤地冷却了二十度,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不知大把筹码在手的县委书记要抡起斧头砍多少干部。
杨懿燚表情镇定,虽然蓝京没事先跟自己商量,站在她的角度什么处理都能接受,因为永研镇这摊子砍再多也是“万家军”人马,血流成河也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