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胜利还没有来得开口,崔文学的话连珠炮般向他倾泻而来:
“你们县委一朝天子一朝臣,刘书记请我来,你小周书记来到就排挤我。
你们嘴里说改革,实际上是假改革。我的改革刚见成效,你们县里就来查我。我告诉你们,你们排挤就是反对改革,如果把我挤走了,全国的媒体一齐炮轰,你们一天也撑不了!”
周胜利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没有像崔文学那样咆哮,但从口里飞出来的也是一颗颗炮弹:
“崔文学同志,你不要把自己说成是改革的化身,你只是改革的实践者,是企业负责人,你若是把自己当成营川人民的救世主,那就错了。”
崔文学朝着会客室里的桃子喊道:“桃子不要收拾了,我们不欢迎他们。”
周胜利没有想到崔文学如此不把党委政府放在眼里,毫不留情地说:“你没有摆清你个人的位置,县酒厂的所有权在县政府,我们是在自己家里,用不到你欢迎。我决定了,今天下午就用这个会客室。”
说完,他自顾自地进了会客室。
刚走进会客室,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木香味,会客室里的沙发茶几全是红酸脂人工制作,价格昂贵。
他刚坐下,桃子便送过一杯茶水,用黃鹂般好听的声音说道:“周书记您喝杯水消消火。我们总厂长就是这个粗暴脾气,火头过去就忘了。”
周胜利并不认为崔文学刚才的发作是性格的问题,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桃子退出几分钟后,崔文学进了会客室,向周胜利检讨道:“周书记莫与我这个粗人计较,我这人从小生就了一付驴脾气,不该冲您发火。”
周胜利此时真有些反客为主的味道,指着对面的沙发说道:“坐下等一会,他们就来了。”
正常来说,崔文学作为厂里的最高领导人应当坐在主位上陪周胜利这个来客当中的最高领导人。但周胜利并没有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也就有没有把他看作酒厂厂长。
他刚才发的那通火并不是脾气粗暴,而是想借着自己“改革明星”的光环把周胜利或者说地方的党委政府领导给压制下去。
但是这个年轻的书记在自己的怒火下没有一丝胆怯,好像也没有把自己在这个厂里干还是不干当作一回事。
他后悔了,先前的失误给自己带来了被动。
这两天收购了大量的红薯干,他还没有来得及往别的酒厂转运,那个厂马上就因缺原料运转不起来了,自己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