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皱眉道:“我多问一句,老爷子……真的是自然死亡?”
方震道:“我们当时也有疑问,所以做了一次全面尸检,结论是自然死亡,没有问题。
其实你在香港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问题。
但当时是五脉的关键时刻,他一直没对外公布。
”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
我和刘老爷子的最后一次交谈,是我在上海查《及春踏花图》。
当时我掌握重大线索,急于验证,打电话回北京。
刘老爷子尽管疲惫,仍然给予指导,还告诉我黄克武在香港被素姐刺激入院的噩耗。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刘老爷子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只要秉承求真之心,手握无伪之物,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凭着这句话的力量,我才在香港作出了最正确的抉择,击破了百瑞莲的阴谋。
从香港回北京后,按说这么大的事了结,刘老爷子应该会见我一面,可一直却没动静,我还纳闷过一阵。
如今看来,那时候他的状况已不太好。
“你手边有传真机没有?我可以现在把草稿传给你。
”
“我在绍兴的公安宾馆,应该会有设备。
”
“你怎么跑到绍兴去了?”方震难得地多问了一句。
我强收住悲痛,把我在杭州、绍兴的遭遇跟方震说了一下。
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这个细柳营我知道,可是背了不少人命官司在身上。
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风险太高。
”
“不这么做的话,没法打入他们内部——现在刘老爷子没了,若不尽快铲除这个毒瘤,恐怕日后更没办法压制了。
”
方震似乎被我说服了,他没有继续劝说:“我在绍兴公安有一个熟人,我让他提供协助,但你自己千万得小心。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对了,我想起一个侦查细节,也许能帮到你——细柳营,应该也是一个青花人物罐子的主题。
”
我大惊,再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老朝奉的山头,似乎是以五罐来命名:有“鬼谷子下山”罐,所以卫辉是鬼谷子一派门下;药家家传“三顾茅庐”罐,药不然可能隶属茅庐一派;那么柳成绦自称细柳营,自然也是因为有个青花罐子叫作“细柳营”,说不定和柳成绦还有什么关系。
周亚夫屯兵细柳营,是一个著名的历史典故。
汉文帝去视察军队,到其他军营时,都可以直接骑马直入,但到了周亚夫驻屯在细柳的营地,却进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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