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瘸一拐,背后跟着结巴警察。
那个厉害的家什就握在结巴警察的手里。
在柳林里,杏花的哭叫声拉转了他的脖子,结巴警察把那家什往他背上一触,一阵凉气直贯脑门,他把脖子缩起来,满身都是鸡皮疙瘩。
他等待着忍受那滚雷般的巨痛袭来,却听到身后一声厉喝:
好好走!
走着,渐渐把女儿的哭叫声忘却,全部心思用来想像结巴警察手里物体的形状。
最后断定:这就是听人说起的电棒子,电棒子的开关一定在结巴警察的大拇指下,只要他一按,电棒子就放电。
越想越感到背后凉气逼人,仿佛连脊梁骨里的骨髓都哆嗦。
又穿过一片柳林。
又过了一道沙堤。
走五十米开阔地。
过一条柏油马路。
警察把他押进乡政府大院。
乡公安派出所的朱胡子跑出来,迎着结巴警察和腰鼓头警察,连声道辛苦。
高羊见到熟人,心存一线希望,问:
老朱,他们要把我抓到哪里去?
让你去个吃饭不收粮票的地方。
老朱嬉笑着回答。
您给说说情,让他们放了我吧,俺老婆刚坐了月子。
你娘坐月子也不行,国法无情!
高羊沮丧地垂下了头。
小郭和老郑他们回来了没有?腰鼓头问。
小郭回来了,老郑还没回来。
老朱说。
犯人关在哪里?腰鼓头又问。
关在办公室里。
老朱说着,头前带路,两个警察押着高羊跟在后边。
高羊被推进派出所办公室,看到一个马脸的青年戴着手铐蜷坐在墙角上。
那青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头,高羊看到他左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围着眼一圈青红皂白。
那一线眼缝里射出的光芒冷冰冰的,睁大的右眼却流露出一种绝望的、可怜巴巴的神情。
两个年轻的漂亮警察坐在一张板条长椅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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