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驹横穿沼泽-《老枪·宝刀》

马驹横穿沼泽(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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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上露珠扎着绵羊们的嘴,它们啊啾啊啾地打着响亮的喷嚏。

日头刚一冒红,黑色男人就出现在小杂种面前。

小杂种问:“你吃了饭啦没有?”

黑色男人说:“我喝了一巢蜜。”

——一巢蜜是多少?鬼知道!

鬼知道一巢蜜是多少——我给你讲个马驹过沼泽的故事吧!

很早很早以前啦,有一群人赶着一匹母马从南边过来,走进沼泽之后,母马生了一匹马驹子,红色的,紧接着母马就死了,就剩马驹自己了。

那群人也死了若干,最后剩下一个小孩,男孩。

男孩和马驹抱在一起,呜呜地哭起来,哭呀哭呀,把眼泪都淌干啦……

小杂种夜里睡得不好,不由打起呵欠来。

黑色男人说:“好好听着!

孩子!”

小杂种说:“这故事一点也不好听!

你骗我一大早跑来,连饭都没顾上吃,你领我吃蜂蜜去。”

黑色男人从地上揪了一朵花,撕了两片草叶,放在手心里揉搓烂了,吹了一口气,往空中一扬,一群蜜蜂飞舞着。

在一棵草上垒了一个窝。

采来花粉、海水、屎尖——最甜的东西要用最臭的东西来造——酿出一巢蜜,给小杂种吃了。

吃了蜜,小杂种不困啦也不饿啦,听黑色男人继续讲。

……小马驹用舌头舔舔小男孩的脸,说:小哥哥,别哭啦。

小马驹是母的,两只大眼蓝汪汪的,双眼皮,长睫毛,鼻唇又嫩又红,像玫瑰花瓣一样。

小男孩摸着马驹的脸,说:小妹妹,我听你的话,不哭啦。

我比你大,我怎么能哭呢?男孩和马驹找了块硬地方,吃了一点东西:马驹吃草,男孩吃草籽。

吃饱了,就一起跋涉沼泽……

刚讲到这里时,就听到沼泽地一声怪响,如同虎啸,黑色男人和小杂种都震悚不浅,延颈开口,也算目瞪口呆,往那一丛丛灌木里看。

我记得当年爷爷说到这块时,我也不禁歪了头,怯生生地望着那连绵不断地延伸到沼泽深处的红色灌木丛。

那又是傍晚,阳光凉森森的,沼泽里升起一团团烟雾。

灌木枝条嚓嚓嚓摆动一阵,然后便一动不动,静寂无声,牛羊已自动围绕过来,眼睛里都流露惊惧之色。

“是什么鸟儿叫?”

小杂种问黑色瘦男人。

黑色瘦男人正死盯着已经静静如画的沼泽地与沼泽地里如花如絮的烟瘴发呆呢。

他的深凹在凸出的眉棱骨下的双眼锐利,宛若发现了野兔的鹰隼。

小杂种又问他,并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大腿侧——后来的人都说那黑色男人的大腿像石头一样坚硬像冰块一样凉。

“是苍狼在叫。”

他回答着,其实更像自言自语着。

灌木丛深处又发怪声,似狗叫非狗叫似狼嗥非狼嗥,仔细辨别则认为近狗声而远狼声。

灌木摇动,静止,怪声在死寂的沼泽里回荡。

我当时吓得尿颤现在却习以为常,孙子用兽爪般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皮。

他拍拍小杂种方方正正的脑袋,忽然把头抬起来,脖子上的大筋暴跳起来,出了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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