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拥抱一个陌生的背脊,把脸贴在温热皮肤上,直到入睡。
直到某天有一个人带着火焰的种子出现。
她还记得曾经恋爱中的自己。
衣服上粘满猫毛,不化妆,身上有猫味。
手背和手臂上,有被猫爪抓出来的血印子,密密的三四条,渗着血迹,干涸结疤之后会发痒。
她站在街边,用手指轻轻搔动发痒的伤口。
她的耳朵后面长出发热的小肿块,小腿上有一块环状肉芽肿。
这些疾病都是和猫有关。
她是一个养着猫与男人住在一起的女子。
会渐渐觉得恋爱成为她的困境,因此极不耐烦。
有时半夜她开始哭泣。
愤怒中,会随手拿起烟灰缸砸男子的脑袋,扑到他身上撕咬和号叫。
烟灰遍地都是。
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些愤怒的来源,但知道这一定来自她真实的内心。
那些使她号叫的东西,来自她对自己的清醒明了,和依旧不变的无能为力。
在灯光通明、人头攒动的超级市场,她站在鼓鼓囊囊的购物车后面,心无旁骛,仿佛幼小的等待父亲接回家去的女童。
她与男人相处的模式,基本上与和父亲相处的模式相同。
争执,哭泣,需索,依赖,剧烈纠缠。
以恶性的模式,满足情感需求,让对方做出证明。
深入彼此生命太过危险。
如果不是这样去爱,就似乎不够满足需索。
它使她对爱的方式显得畸形,不够正确,如同一个迷恋伤疤的人。
年少和年轻的重光,习惯用这样的方式与男子相处。
一种想摧毁和破坏彼此的伤害力。
她的青春曾如此旺盛。
但她不再需要这种幻术。
重光觉得自己在逐渐地强大起来,并且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感情。
一种清淡,实际,单纯的感情。
一种有根基的感情。
像大树一样稳稳当当地生长起来,逐渐枝叶繁盛,逐渐不可拔离。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建立起来的家,柴米油盐的日常生活,生病不适时有人守在床边,为对方生儿育女……
她当然也不相信世间有所谓神话般的恋爱和婚姻,一对男女之间能够甜蜜欢畅得永无尽头,如果人人都能够依靠瞬间的幻觉,麻醉自己煎熬过极其沉重的余生,那么也就无所谓去追究真假。
但这样的故作糊涂是谁都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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