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犹疑地看她,不敢吱声。
惜春喝住他:"我有事,前面带路。
"
"是。
"来福儿不敢再停顿,一路引着惜春去了。
过了西厅,穿过月季花枝交搭的花架,到了男宾的歇处。
来福儿引她到一间厢房门口,躬身道,冯大爷就住在这里,惜春不露痕迹地四面望望,抬脚进了屋子。
来福儿见她进屋,犹豫了一下,转身去通报贾珍。
屋子里是确实一个人没有,只冯紫英斜倚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心思,看样子也是一夜未眠,乍见她,迷茫的眼神瞬时清朗,更惊得从床上跳起,身子绷得笔直,问:"你怎么来了!
"
她忍不住微笑,见他,有再有多重的心思也卸了。
不过她未忘记来得目的,给他见礼道:"我越礼了。
"又肃容道,"我来带板儿走。
他姥姥急等着他。
"
"如此。
"他凝住她,见她着紧,便整了衣服道,"你等着,我去叫。
"
惜春谢了,安静在他屋子里等。
屋里亦只是寻常摆设,几只笔共砚台,还有几本书磊落在桌上。
屋外红日崭崭,日色已新。
椅子上有他换落的外套,搭在那里。
她不觉走过去整理了。
他的袍子柔软清凉,有淡淡他的气味,贴在脸上仿佛蝴蝶的翅膀轻掠飞过。
那件袍子里,裹住的,仍是那幅她绣了字的素绢。
她心枝颤动。
想起,与君初相识,那日。
他就是轻轻递过了这两方素绢,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含着笑说,一幅掩住脸,一幅掩住手,我拉你出来。
她笑。
她根本不怕,怎么会怕?那些无稽的礼数。
而他因此有美妙的误会也好,再选一次,她亦是心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认识他。
身后,脚步声如期响起。
她转过头去,却看见贾珍。
"你怎么来了!
"她惊住。
与他同声质问!
"我正要问你!
"贾珍脸上怒气隐隐,一见她拿着那方绢子,劈手夺过来,看了,勃然道,"愿君随缘珍重……你好啊,好的很!
"他仿佛不胜其怒,站在那里,面容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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