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2004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年头。
这一年我,张小波,梁小斌三个人走到一起来了。
我们甚至想到要创办一份杂志,来宣扬我们的文学主张。
为此我们至今还在努力。
这篇文章便是我们的发刊词。
残雪
我们是神经过敏的人,多年来,那些陈词滥调和白日梦话每天都在刺激着我们。
我们做不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我们对外界的愤怒在黑暗领域中经过多次转化之后,成为了一种特殊的文学的养料。
所以,我们决不是对世俗不感兴趣的自鸣清高者。
应该说,我们对自身所处的环境有太大的兴趣。
恰好是因为这一点,我们想描写高级的东西。
在文学界,一旦说出这类话,便被归于“贵族文学”
,“脱离实际”
的另类圈子。
也许这是一件好事,我们希望被这样归类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一股力量。
那,也许是中国文学真正的希望。
高级的东西原本属于每个人,但绝大多数人都将她遗忘了,遗忘的时间有几千年。
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善于遗忘的民族。
通过遗忘,我们可以化解自己内心的所有矛盾,让黑暗的“生”
与澄明的“死”
在内心搅和成一片混沌。
于是晕晕乎乎,得过且过,而这被称之为“活”
。
我们还时常听到人们说,这样的赖活是多么的伟大(中国人很快要成为世界上最长寿的民族!
)。
高级的东西是可怕的,她使我们丧失良好的“自我感觉”
,那就像见了鬼一样不吉利,当然也绝对不合时宜。
那是异物,搅乱白日梦的东西。
据说我们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要关怀的是别人的灵魂乃至肉体生活,尤其是“百姓”
。
关怀者的灵魂必定是很崇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崇高的关怀者永远不必关怀自身的灵魂。
而我们,我们专注于自身的得救,所以我们渴望高级的东西。
高级的东西不是想写就有的。
我们必须在追求中剥离,在剥离中追求,那是暗无天日的、充满失败与虚幻的过程,冥河的黑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吞没生存的意义。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执著于一种东西,唯一的一个东西,即体内的那种律动。
不忘记这个唯一,高级的东西就总在我们的心的深渊里闪烁。
探索生命之谜,正是为了在另一种层次上赋予我们的日常生活以新的意义,而不是苟且。
继承了千年惰性的人们,在致命的世纪大冲撞中仍然“坚守”
(第1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