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要学生研习形而上学,使自己获得抽象的思考能力;他暗示学生说形式感是通过训练培养的,但真正的获取则要取决于每个人的创造性,即启动个人内在的生命机制,否则知识便只是一些干巴巴的教条。
之后又劝学生不要钻研法学,因为这门学科在当时与人性无关。
谈到神学,他对学生的教导是,学习神学就得是一个虔诚的人,终生抱定一种信仰不变,不要到世俗中去寻找词语的意义,而要将词语的体系建立在彼岸。
对于学生关于医学的提问,梅菲斯特则委婉而幽默地用世俗的例子暗示他,医学是生命的科学,弄清肉体的需要是第一义的,也是万分复杂的。
最后梅菲特总结道:“所有的理论都是灰色的,生活的金树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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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一切的学问都要经过个人的创造才能成为真学问,才有意义。
他还在学生的纪念册上签字:“你们便如神,能知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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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学生相信自己的直觉与冲动,将自己看做可知善恶的神。
最后他戏谑地向学生预言:“紧跟这句古话,紧跟我的蛇姨妈,有朝一日你肯定会因同上帝相仿而担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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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当然永远达不到上帝的全知全能,要是真的达到“相仿”
,那便是死期来临了。
但只有紧紧抓住生命(蛇姨妈),人才会不断完善。
多年之后,这名聪明的有理想的学生果然按梅菲斯特给他指出的方向成长起来了。
他们的重逢发生在第二部。
还是在那书斋里,成了学士的青年谈到纯精神生活时这样说:
(从走廊上冲过来)门户竟然洞开好事终于盼来活人不再像尸体一直躺在臭霉里憔悴又腐蚀为了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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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生活就是面对死的冥思,这种冥思却是为了生。
青年已经领会了梅菲斯特从前的教导的核心,成了一位大无畏的探索者。
接着他又谈到真理:“哪位教师当面向我们直接讲过真理?”
他说出了人类的辛酸,即真理是不可言说的。
他还谈到经验是“泡沫和尘土”
,“与性灵不可同日而语”
,即单靠“学”
,不能达到真正的“知”
,只有“做”
才能达到真知,懂得再多,不如搞一次发明。
学士咄咄逼人的充满朝气的否定精神将梅菲斯特也弄得无处可躲了,他大言不惭地质问梅菲斯特:
人的生命活在血液中,可血液哪儿会像在青年身上那样流动?这是活血才朝气勃勃,新的生命要从生命产出。
既然万物奋发,有所成就,弱者于是倒了下去,能者走在前头。
试问我们赢得半个世界,你们又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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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否定现有的世界,高举批判的利斧,砍向一切陈腐的理论。
梅菲斯特暗中欣喜,说:“魔鬼在这里也为之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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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士则坦然答道:“如果我不愿意,魔鬼也不会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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