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菊花还有后边一串话:“你哪怕再娶十个,跟我有啥关系,你只要养得活。”
说完就再没跟他搭过腔。
这边素芬又催得紧,他就稀里糊涂把人接回来了。
没想到,一接回来,这锅就炸了,昨晚闹腾半夜,今天还不知又闹出了啥新花样,弄得他把三轮蹬到门口,连腿都软得有些下不来了。
顺子轻轻推开门,见满院子都是从楼上扔下来砸碎了的花盆、碗碟和瓶瓶罐罐,连菊花最喜欢的光屁股大卫石膏像,都摔成了八瓣,那段没有遮住的下体,端直飞在了一蓬也被砸损了口面的仙人掌花盆里。
顺子一进院子,就听见蔡素芬在哭。
他一眼看见院子中间摔碎了一个瓷碗,两个荷包蛋,还有几截泡涨的麻花飞溅得到处都是。
他先看了看楼上,好像已经没啥动静了,菊花的房门关着。
说实话,这个世界上,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女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是越来越害怕,有时一听到楼上摔东西,他的头发就直往起竖,好在他在家的时候极少,一年四季,不分昼夜地跟舞台打了交道,家,反倒成了旅馆。
女儿菊花,倒更像是开旅馆的老板娘。
他轻轻推开门,见蔡素芬正趴在床上抽搐,走近一看,半个枕头都是湿的。
那条狗卧在墙角,仍独自舔着它的那只断腿,见顺子回来,才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前后跟着乱蹿起来。
“咋了?”
顺子问。
素芬仍只是哭,不搭话。
顺子坐了下来,用手扳了扳素芬的身子,素芬就哭得越发伤心了。
“咋了吗?”
“你问你女儿咋了。”
顺子就不好再答话了,他也不知道菊花又干出了啥事,肯定是和那碗摔碎的荷包蛋有关,并且一定很过分,要不然,素芬也不会气成这样。
在接素芬回来以前,他是专门跟素芬交代过的,说女儿大了,蹲在家里,找不下婆家,有些心烦,要她别计较。
素芬是满口答应了的,说她过去在老家,婆婆和小姑子都很难缠,但她都能跟她们过到一起,保证能处好。
谁知才一天一夜时间,就闹成这样,顺子心里就突然觉得连一点底都没有了。
“到底咋了吗?”
顺子用枕巾帮素芬擦了擦眼泪。
素芬哭得更厉害了,硬咽着说:“你女子……咋惩恶的,我早上……好心,打了两个荷包蛋,还专门出去给她……买了两根麻花,我……我……轻狂的,给她端上楼,她……她……端直给我来了个滚……滚出去,还骂我……得是得了……得了淫疯病了……”
素芬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顺子急忙摩掌着素芬的后背说:“甭跟她计较,啥东西,太不像话了。
甭跟她计较,啥东西……”
顺子连住恶狠狠地说了几个啥东西。
素芬接着控诉道:“……我没跟……跟她计较,我把荷包蛋……放在她桌上,我刚下楼,她……她就从楼上……把碗砸下来了,碗离我头……不到一尺……一尺远,我……我差点都没……没命了哇……”
“啥东西!”
顺子还是那句硬茬茬的话,“啥东西!”
不过语调比先前高了许多。
“……就这……我都忍了,我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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