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阵儿说职称合适不?再说,今年职称也都评过了,这阵儿说这还有啥用处吗?”
瞿团也有些不耐烦了。
“是的,我知道这阵儿说职称没用,可我等到啥时候说呀?我这儿正干着,你都看不见,要是明年评职称那阵儿,碰上我没事,你瞿团眼里就只盯着那些嫩的,小的,还能把那香悖悖,记得挂到我这老黄牛的脖项上?”
“我记着哩,凡是干了的我都记着哩。
快忙你的去,马上要开始了。”
瞿团勉强把要职称的打发走了,就跟顺子说,“你把你的人都叫到一块儿说一下,就最后几个小时了,跟靳导配合好。”
顺子说:“靳导确实疯了,但你放心,瞿团,我的人,啥时也不会给你掉链子,你是好人,我们都是冲你才下这苦哩。
不过,瞿团,大家都操心劳务费的事,明天就腊月二十八了,都得回去过年不是。”
瞿团突然生硬地说:“我就不爱你这个毛病,哪里紧火,就专爱在哪里提钱。”
说着,就到一边忙去了。
顺子也觉得开演铃都响第二遍了,指挥也进了乐池,提钱的事,确实有点不合适,可啥时又是合适的呢。
不管心里咋想,他还是按瞿团的要求,分头给弟兄们都打了招呼,让大家今晚沟子都得长眼睛着,可大伙儿还都是那句话:钱落到实处没?他就气得骂:“妈的个屄,这阵儿说钱,你是钻钱眼儿了。”
顺子故意把声音骂得很大,也是想让别人听,他肚子里有气哩。
快开演快开演了,靳导又发了脾气,嫌池子不该进了观众,说好的内部彩排,却进来这么多人,她就发难,问瞿团咋回事。
瞿团说,都是内部家属。
靳导说,连门口卖羊血泡的都进来了,那也是家属?谁的家属?
所有导演都不喜欢彩排进太多的人,尤其是不成熟的彩排,进来的人里,要是搀和几张“乌鸦嘴”
,搞不好,把一台没正式上演的戏就提前黑白颠倒了。
唱戏这行,口碑很重要,尤其是老戏迷的口碑,比报纸、电视上铺天盖地地吹几个版面、弄几个专题都管用,他们的“嚼舌”
,搞不好就成了“毒药”
,戏不死,也别想活旺。
过去有好多戏,就是在仓促彩排时,让这些“瞎瞎药”
,弄成了“死翘翘”
的。
而那个卖羊血泡的,就是最厉害的戏迷,并且还是最不给人情面的老“戏骨”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看完戏,第二天一早,那消息,定从羊血泡摸馆里,准时向四周发射放飞。
不过顺子从来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也是从小翻院墙、钻狗洞进来看戏的人,啥戏没经见过,他自信,自己的眼睛比“羊血泡”
毒,不过自己不“烂嘴”
而已,他要是跟“羊血泡”
一样“烂嘴”
,恐怕也早成剧团人眼里的“戏骨”
了。
依他的眼光看,这个戏基本成了,不过因为靳导最近老拿他过不去,他懒得说这句好话而已。
任靳导再发脾气,瞿团就是微笑,他一再解释说,人都进来了,这会儿撵谁走呀,加之又到了年关,撵谁都不好,就让靳导开始彩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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