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种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并且她还教我给女士点烟。
若干年以后,我在饭局上,凡有女士把香烟叼在嘴里,我必定会在同一时间送上一朵温馨的火苗,搞得人家很感动,但我在其他方面的表现很差,上楼下楼应该走在女士的前面还是后面,我他妈永远搞不清楚。
事实证明我不是个绅士,只是在点烟这件事上条件反射而已。
有一天我在河边的泵房独自拆水泵,那地方脏得要命,还闹耗子。
化工厂附近的耗子无人敢惹,都是吃猪下水长大的,身材肥硕,看见人都懒得逃窜。
我把那水泵拆下来之后,横穿马路,回到厂里,结果在厂门口遇到了白蓝。
她脸色不错,本来应该寒暄几句,但那天我的心情很糟糕,一是因为我师傅老牛逼退休了,二是因为耗子。
她看见我,对我说:“路小路,你怎么搞得这么脏?”
我回了她一句:“钳工不脏,那还是钳工吗?”我说完不再理她,拎着那个破水泵,灰头土脸往钳工班的方向走。
白蓝说:“路小路,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就拎着水泵走到她身边。
她说:“中午你到我这里来一趟。
”
那天中午我早早地吃完了午饭,并且换了一身工作服。
我有两套工作服,本来应该换洗的,但我从来不换,也不洗,一套脏得像抹布,另一套则崭新如初。
我穿着新工作服去医务室,心情稍微好一点了。
她独自在医务室,盘腿坐在体检床上看书,见我进来,便趿着鞋子下来。
我问她,找我何事。
她说:“我还问你呢,听说你来找过我?”我说:“也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德卵怎么样了?”
“已经出院了。
”她皱着眉头说,”你不要老是叫人家绰号,很难听。
”
“连厂长都有绰号。
这又不稀奇的。
”我说。
“那你有绰号吗?”
“有啊,我叫神头。
”
她听了哈哈大笑。
我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
后来她说,路小路,不说废话了,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问她什么事。
她说,也不是什么事,只要在那里坐着就可以了,随便什么人进来,都不要动,也不用说话。
我说:“这可不行,要是劳资科长胡得力跑进来,看见我这样,他会扣我奖金的。
”白蓝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说:“好吧。
不是胡得力,是食堂里的秦阿姨。
(第2页)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