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说:“鹿茂来谈给我们厂做地板条的箱子的事的,西夏你来了好,你说该不该用鹿茂的纸箱?”
西夏看着倒水的鹿茂满头大汗,又扫了一眼苏红脚上未系鞋带的鞋,自己心里已扑咚扑咚跳个不已,说:“鹿茂……纸箱好么……鹿茂不是给酒厂做箱子吗?”
苏红却并没有接应西夏的话头,她训着鹿茂:“女人家都不喜欢喝茶的,你跑快些去街上买一瓶咖啡来!
贵人吃贵物,西夏是该喝咖啡的。”
西夏忙说:“不不!”
但鹿茂顺从,早出去买咖啡了。
西夏这个时候,心稍稍安静下来,说:“我不知道你们有事,不该来打扰的。”
苏红说:“他鹿茂算什么,有你重要吗?他以往是跟蔡老黑跑的,可他现在倒寻到我了!”
西夏说:“这个身体好……”
苏红说:“他就凭个身体好,脑子也太聪明,倒活得没个主见。
过得怎么样,回来还好吧?”
西夏说:“不好。”
苏红说:“那夭晚上我和子路说的话多,他一口一个你的好,你却说不好,是茶饭不可口,还是觉得乡里不卫生,子路娘唠叨是唠叨些,但还不是那不讲理的,怎么就不好了?”
西夏就说了与石头舅的事,说着说着,委屈起来,眼里潮潮的。
苏红就立过来抱住了她的头,像哄小女孩一样,说:“西夏真是个好女人,心这么善的,我要给菊娃说哩,子路有这么个女人服侍,石头有这么个后娘,她也该放心了。
他舅懂得什么,他只是瞎咬一通罢了,不着气,不着气。”
西夏经她这么一说,心里倒稍微宽展了一些,说:“我倒不生他舅的气,以后他也不可能见我,我也不可能再见他,我担心的倒是石头,我只说我真心真意待他,我能处理好关系的,没想他压根儿不理我,好像我是第三者,硬拆散了他父母。
他身体残疾,我想以后我得照料他,若这么下去,都别扭着,他不自在,我不自在,影响得子路也不自在,又怎么是好?”
苏红说:“我没当过后娘,劝人也就没力气,可我想,世上没有喂不熟的狗,他现在还小,又初次见到你,等时间长些,他长大了,他就能理解的。
再说,石头现在跟他娘生活,你在高老庄能呆几天,即就是将来能接他到城里去,还有子路的,你只要做到心中无愧就是了。”
西夏说:“倒是这个理儿,但我总想把事情搞得美满些。”
苏红说:“你怎么和我以前一样,都是理想主义者!
我现在世事经多了,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呢?你瞧瞧,子路有名声吧,离婚,孩子又残疾。
你嫁了子路相亲相爱吧,石头却是这样。
我呢,不愁吃不愁穿了,婚姻却是不动!”
西夏说:“你不说这话,我还不好问你的,你条件这么好的,怎个还不成家,是要作单身贵族吗?”
苏红说:“到哪儿寻去?这里又不是省城!
嫁一个比我大的吧,怕半路里闪失了我,嫁一个小的吧,小猴猴没劲,嫁有钱的,有钱都不是好人,嫁个没钱的又划不来。
男人么,我也不稀罕了,我看独身还是好。”
说罢她哈哈大笑起来,又说:“没结婚所有男人都是你的,一结婚,你就属于一个男人了!”
西夏不好意思:“苏红姐……”
苏红说:“你是城里人还不好意思?”
自个儿就从抽屉里翻出一卷胶布,剪了两截,分别贴到胳肢窝处。
西夏说:“这是做什么?”
说了一句不说了,以为苏红是有狐臭。
苏红却说:“你下边毛怎么样?”
西夏脸登时羞红。
苏红说:“我以前长得凶哩,得了一个土方,说是用胶布贴在胳肢窝,那毛就慢慢褪了,果然就全褪了。”
西夏不知该说些什么,就从桌子上的一个小盒里捡起一枚干果子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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