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淅淅沥沥,不大不停,春天常见的那种雨。
雨滴从树叶、楼角、屋檐、所有淤水的地方滴下来,滴到土地上,水泥路上,花岗岩的墙围上,不同的响声,细分去,很好听。
着了雨的树,象眼皮里包泪的小姑娘,退得远远地,盼着人软语亲近。
黄根白了窗外一大眼,把眼镜向上推了推,书端得和脸更贴近了些。
仿佛在嗔怪雨水影响了采光,会降低她的视力。
茹亚眼神注在一线一串,时断时续的雨上,把魂嵌在一滴上,魂儿就在花蕊头上凝住,晶亮着。
也不能排除一种可能,灵魂里的诗意太浓了,花儿草儿经受不住,从上面滴下来,落进下边的阴沟里。
感情精进的一对儿,男的穿了件奶色的西装,女的见了喜欢,嗅个不住,从袖口的三个颜色不一的扣子到宽得夸张的垫肩,一路小嗅上去。
爱情之火需要木柴,懂事的情人总保持距离或不断给对方以惊奇。
他兴奋,激动,害羞。
面色黑里泛红(难怪根2管他叫黑妹),一时年轻的心不清楚应该用什么表情盛马上就要投过来的各种目光,神色古怪。
半晌,不见有什么反应,反倒镇静了许多,告诉女孩子,上面喷的不是花露水而是香水。
香水很贵,要几十块外汇一小瓶。
我得承认,这是一种幸福。
孟寻就坐在旁边,应了菲茨杰拉德那首小小的柔巴依:一卷诗抄、……一个面包,你也在我身旁。
这是一种幸福。
头转过去,总有一注目光候着。
手伸过去,总有一只手温热地搭在椅沿上。
找到什么柳暗花明,总有另一颗心在仔细地听,同你的心会意一笑……这还不是幸福的本源。
轻些,更轻些,别人听不到了,除了你我,只有头上很高很高的天。
轻些,再轻些,甚至连你也听不到了,你是世界,我的世界,我的世界不知道爱她的人。
我爱着!
我被爱着!
这是种什么样的概念!
什么样的感觉!
仿佛在很遥远又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宝藏,多得花不完,搬不完,看不完,甚至想不完。
对眼前的浮华,我就能笑得很淡然。
大家夸我越来越平和。
的确。
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在乎。
我有一个你们从没有见过、听说过甚至想象过的世界,只属于我的世界。
那里有很高高的树,瀑布的水落下来,溅起很清亮的水花。
当眼前令我厌倦的时候,我就可以飞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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